弯月,然后笑容慢慢转淡,眼神柔和发亮。
最近管铭似乎也有心事,抿了抿双唇,微不可闻叹口气,常年与药为伴,挺直瘦削的身躯如白杨般笔直坚韧。靠近了,似乎可嗅到他身上一股药的清苦。
南生问:“管军
医,你医术这么好,和谁学的?”
“家里人。”平素管铭没功夫与人闲话家常,孤单久了,此时不知不觉应了声。
“和父亲学的吧。”
管铭看过来,南生迎上,淡淡笑说:“我猜猜,你父亲醉心医术,为人严肃认真,你家族应该非常显赫或者受人尊敬,但是你父亲不喜结交权贵。”
管铭面无表情,不承认不否认。
南生说:“你该有兄弟,你兄弟在医术方面远远不及你。不过你没被父亲寄予厚望,但对你的才华不可否认。”
管铭日子过的很精细,一个人幼年的经历对影响其一生。管铭不知想起什么,人一时发愣,南生注意力显然被渐渐落下的日头夕阳,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感觉已经越来越紧缺。
天气冷,南生熬了一锅粥,虽说一锅其实只单给贺兰擎准备,配的小菜简单却是在食材缺乏情况下弄到已属不易。
贺兰擎对吃完全没要求,有时几顿不吃也可以,他没得到过精心照顾,或者说没人用点心思照顾他。南生想起两人一起吃饭情形,说不心疼那真是假话。
热粥密封严实,端放贺兰擎书案,他人不在。之前她送饭食来过好几次,都没机会进来,今次算机会难得。
营帐很空,除了书案,只有一张硬木床榻,她伸手按按,不由皱眉,被褥很薄,这个天好冷,尤其一人独睡,她想念贺兰擎滚烫发热的身躯,想着想着,脸颊微微发烫。
忽闻外面人声响动,南生连忙起身,本可以大大方方出去,突然转变念头,蜷缩身子藏于书案下。
上等毛毡盖住书案四周,南生听见脚步声一重一轻柔,分别进来,然后相继停在离自己不远处。
“好冷的天。”斯兰娇嗔,见书案上摆放热粥,她温柔细语说:“苏赫哥哥,这么晚你还没吃东西?”
贺兰擎嗯了声。
碗碟响动,斯兰咂咂嘴,“这东西看着就不好吃,我今晚睡你这里,明早给你做好吃的。”
“好。”贺兰擎一开口,南生心口猛然砰砰连跳几下,至于他说的话,南生听着抿了抿唇。
贺兰擎床榻真的单薄,斯兰欣喜的仿佛要睡金丝软缎般,还没走几步被贺兰擎出声拦住,“等一会。”
斯兰微微一笑,等了会,便有人送了几床厚实的被褥过来铺整好。
“苏赫哥哥,那我先休息了。”斯兰脱了大氅,和着贴身小袄躺下。贺兰擎坐在书案前将蜡烛光亮调暗不少,凑着光亮看文书。
估摸半盏茶功夫,斯兰起先伸手挠手臂脖子几下,而后挠次数增加,一时手臂几处地方起了红色小疙瘩,碰不碰都钻心的痒。
没办法再睡,人起身,当着贺兰擎的面她不好意思抓,只有忍着,尴尬瞧着床褥,
“怎么了?”
斯兰摇摇头,“没什么。”她肤色尚白,手臂红色小疙瘩连片,自己看了都觉得受不了,更不可被贺兰擎瞧见。
“早点睡。”贺兰擎嘱咐一声,重新低头。
斯兰再不敢重新躺下,痒意开始从脖颈朝脸蔓延。
贺兰擎走过来看着一声不吭的斯兰,“军营条件简陋,都是男人,未免过的粗糙,我让管军医换个地方,今晚你先住他那里,他讲究吃住,比我这里睡的舒服。”随即吩咐士卒将被褥一并拿走,“这些太薄,去换最厚实的被褥。”
南生听得一清二楚,嘴角上扬无声动了动。
贺兰擎重新坐回书案边,南生听见他动了碗筷,但很快贺兰擎就放下筷子。
“还有什么要说?”
斯兰忍着痒折返,风帽拉起盖住大半张脸,“苏赫哥哥,我知道你不欢迎我来,但我要说的事关乎你性命。听我说完后,你再考虑是否要让我离开。”斯兰语气微微发颤,有些悲凉却更不甘。
她心眼本就比旁人多,自己怎会无缘无故起满身红疹,贺兰擎对她冷淡又因为谁,斯兰偏就不信自己赢不过傅南生。
贺兰擎手掌微撑一边额角淡淡说:“任何扰乱军心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斯兰,早点休息,明早我派人送你回家。”
斯兰深深吸气,斩钉截铁道:“我和你是夫妻,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有人处心积虑加害你也熟视无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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