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了?”
秦如歌擦掉嘴上油渍,淡漠道:“不是全在王爷意料之中吗。”
“可是本王,一向喜欢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么说,燕王妃我不当了,直接回容侯府算了。”
凤明煌轻笑,火光映着他邪魅的脸,忽明忽灭:“这话,你是说给本王听的,还是自己听的。”
跟他顶嘴,可真是技术活,气话还是真话,什么都被看穿。
卸下吧,她防备的面具。
连日来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她有些累了。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她何不放松一会儿,反正瞒不了他。
脑袋轻轻靠在背后石壁,她道:“凤明煌,对我,少些算计,少些套路,多点诚意,好么。”
从未见过她如此坦白直率的姿态,凤明煌略懵,侧首看去,清丽的脸蛋上,有抹若隐若现的......难受。
喉结微动,颇不是滋味,他必须得承认,不大喜欢她难过的样子,看起来蠢死了。
将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猿臂绕过她的肩,轻轻握着,他道:“容靳的事,值得你露出这种表情么?”
秦如歌先是一震,挣扎了一下下就安分了。
“你倒是试试被至亲背叛的滋味。”
凤明煌这话无疑触到她的怒气点了。
可是他马上又充当了灭火筒:“你怎知本王没有试过。”
闻言,秦如歌见鬼似地抬起头看他。
随即又被他强硬压回原位。
“这世上,最可靠的,唯有自己,其他人,谁也不能尽信。经过此番,你该是有所成长了。”
“成长?”秦如歌自嘲地笑,微讽道:“唯一的成长便是,成了王爷放长线钓的那条大鱼。”
“恨么,你的新婚夫婿。”凤明煌淡淡道。
见她默默无言,又道:“若不让你看清现实,你这辈子便得活在天真无邪中,嗤,也就是无知愚蠢中。他们是你的弱点,本王戳破你们这层假纱,虽然残忍,虽然痛苦,你能说不是另一种解脱?”
是的,他说的没错,哥哥若是能骗她一辈子倒还好,结果真相还是牵了出来。
这世上千千万万种人,有的甘于被骗,有的装作被骗,有的宁愿活的明明白白哪怕真相惨烈,而她,属于最后一种。
这种残忍,是痛后重生。但是要她消化这层理,尚需时日。
至少,不是现在。
秦如歌还是恼他的,确定他不会赶她走之后,便发起小脾气,到一边静静待着,生气的时候,她不爱说话,也不爱搭话。
孟玄色拿胳膊肘撞凤明煌,扬到妖孽眼前的是——油菜花。
“......”
“女人嘛,哄哄就好,女儿家都喜欢这些玩意,拿去。”
“你确定?油菜花?”凤明煌顺手一推,油菜花打脸,抽了孟玄色个措手不及,呸呸呸猛喷嘴边黏上的败花。“哼,她说了,喜欢少些套路,多些真诚,你让本王拿女儿家套路讨她欢喜,不是戳她死穴?”
孟玄色吃力不讨好,摸摸鼻子退到一边去。
他还摘了几个野果,吃起。
刚把果子放到嘴边,张嘴,咔嚓!
嘶!上下齿磕碰,一阵酸软,主上竟然把他的果子摸走了!
一个掌心大的重物摔到怀里,秦如歌低首拿起。
野果?
“生津解渴,你适才吃太多肉了,吃这个消消食。”
淡薄看了几眼,她缓缓垂下手,脸蛋微偏。
凤妖孽驻足须臾,便走远。
暗暗松口气,咔嚓吃起,微酸微涩的果子,就像她现在的心情。
妖孽在篝火前,和部下商讨军情应对之法,那样一双修长指掌,竟能指点万军,破敌无数,这样一副......残损之躯。
是不是像他这样,被逼到绝境没有退路的人,手段都是这么恶劣狠绝。
呵,将计就计,诱使她和容侯府决裂,逼她和他一样,走上没有退路的悬崖,前后均是万丈深渊。
“咳,咳咳。”
孟玄色见主子不适阵咳,许是夜里寒凉,更深露重,不无担忧道:“我去拿披风。”
才刚刚拍拍屁股起来,那边使小性子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好拿着妖孽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