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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山放完最后一卷,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
--这人梳着一个往右偏的发髻,浓眉大眼,上身的褐衣打了好几个补丁,腰间别着一个开眼的竹筒,笑起来露出白牙,异常灿烂,正是那东郡派遣的学子田王孙。
狄山急忙对其拱手,田王孙也谦逊回礼。
二人与枚皋打了声招呼,结伴而行出了学舍。
“世兄来学舍前,那亭长说了什么?”
田王孙笑嘻嘻地询问。
“他问了我对陛下出击匈奴的看法。”狄山如实回答,“他也问你了?”
“他问了我的流传。”田王孙一拍脑门道:“差点忘了跟世兄说,小弟是易经学派的弟子,自幼跟随丁宽先生学习。世兄要算一卦吗?看在同为儒家弟子的份上,只收你十钱,我在东郡为人卜,一次可是收人百钱呢!”
“你能卜什么?”
“财运、官运都行。”
“还是算了,我用不着这些。”狄山摇头拒绝。
此行入长安,能否发财做官看的是真才实学。
若被选上的人比自己有才,落选也值当,只有大才者才能匡扶大汉。
田王孙不想放过这个赚钱的机会,小心谨慎请教道:“命理呢?兄长不想知道自己命运如何吗?”
“这也能算?”
“当然能。我刚才就免费为那亭长卜了一卦。”田王孙拍拍胸脯,“那亭长能平步青云,不出意外,能做到一国之象。”
“当真?”狄山心头一动。
“我骗你干嘛?不信就走着瞧。”田王孙噘着嘴。
狄山急忙赔罪,又从褡裢里摸出些许钱财:“这里是十钱,请帮我算次命理。”
田王孙停下脚步,狄山给的钱没数,直接塞进怀里。
“在此稍等,我去取火照明。”
田王孙从茂陵学舍的地灶取火,点亮了案几上的油灯,提着油灯走了回来。
他把照明工具递给狄山,又取下腰间竹筒,开有小孔的那面朝下,在手里不断的摇晃,制造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几个呼吸,筒中用来占卜的铜钱皆应声而落,在地上翻滚一阵,摆出一个随机的形状。
田王孙眼瞅地面上铜钱排列的位置,神秘兮兮的念叨中的某些句子,手里结着奇怪的手印,说着卜卦结果。
“兄长这命理比较奇特。”
“请详细道来。”
田王孙从脑海挑了一个在东郡经常用的话语,道:“卦象显示,兄长虽然能如愿以偿,但终究面临血光之灾,日后凡事应当小心谨慎,不可莽撞,否则落得一个悲凉之地。”
狄山似懂非懂。
田王孙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我应当如何做?”
“天机不可泄露,世兄以后多加注意就好。”钱已到手,田王孙笑吟吟地把道具收起来,“时候不早了,明早还得赶路,赶紧回去吧。”
一时间,狄山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受。
这如愿以偿是什么意思?
这血光之灾究竟是什么意思?
见田王孙正往回走,也跟随油灯的光芒,回到茂陵屋舍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