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亮了博里后山的千腰,树叶沙沙作响,踩断树枝的声音缠绕枝头,吓得夜晚觅食的动物窝在穴里瑟瑟发抖,
里民举着火把披星戴月、一路前行,沿着羊肠小路直达山中木屋,把这前种“果子”的宽敞地面围得水泄不通,在火苗照耀下,他们的脸色狰狞可怖。
在博里诸民眼中,占据此地的人,是来夺走自己富裕生活的贼寇,是妄图毁灭博里的恶人。他们在此地等了好久,越来越急躁,越来越疯狂,若非里监门维持最后一丝秩序,早就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把谌洛等人活生生分食。
漆黑的夜空下,厚重的喘息声在麻地附近回荡。
小瞒早就从山脚撤了回来,擦掉额头上的汗,走到木屋旁,有些颤栗地说道:“亭长,情况有些不太妙,我细数了一下,四周至少有一百三十多人,我们被包围了!是否放弃俘虏,先从后方突围?”
谌洛摇摇头:“不能往身后跑。我们不熟悉此地,万一身后是断崖,岂不是走投无路?即便突围,也要从正面杀出去。”
徐乐同意这点,问小瞒:“正面有多少人在?我们有五人,若只有十来个里民,我们可以一鼓作气强行突破。”
“他们都是从下山小路上来的,天太黑了,看不清后面有多少,我估计可能有三十人以上。”
“这可不好办了,一旦被纠缠住,咱们可能被活活拖死。”
“若是以里正、伍长等人为质进行突围呢?”猛在不远处盘着双腿,提议道。
谌洛分析道:“这的确是个办法,可我担心这群人鱼死网破。里正、伍长只是他们利益链中的一环,却并非不可替代。没了这两个人,县中的幕后黑手肯定会重新扶持一个里正,而长安的权贵也会重新选择一人。”
徐乐不以为然:“他们没有急着进攻,或许这两人在里民心中还有一定的价值。”
“不!有价值的不一定是他们,有可能是它们!”谌洛指着身旁这片带有浓郁湿漉气息的青绿色麻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是博里今年的产出,大概里监门也在担心我们死前鱼死网破。在这群人眼里,五个亭吏的命不值钱,这片价值八十万钱的麻才是真正的宝贝。”
徐乐站起来,举着火把靠近麻地:“那我们就依靠这片麻,拖到庸谭兄弟回来!”
“也只好如此了。”谌洛叹息,无意中瞥见躺在地上癫狂发笑的田虎,眉头轻皱道:“你笑什么?等中垒甲士到达,尔等都得死。”
田虎笑得更欢了,戏谑眼神在众人身上掠过。
大虎勃然大怒,为了塞这两货的嘴,自己可是贡献了两只袜子,都这般模样还敢不老实,给俘虏一人来了一巴掌:“乃翁死之前,一定弄死你俩!”
田虎笑容不减,扭过头去,而伍长委屈地蜷缩身子,可怜巴巴的眼神好像在问“里正笑打我作甚”?
“布防!一旦这群人动手,直接点火烧麻趁乱杀出去。”
大虎和猛嗯了声,把俘虏的衣裳扒了用来饮火,在靠近麻的位置新生了两个更大的火堆,特意又弄了几个着火的木头,方便趁乱丢进麻地里。
伯贤远远看到这幕,沉不住气,让身旁一个年轻力壮、中气十足的小子喊话。
“尔等赶紧把里正放了,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谌洛高呼回应:“我乃茂陵亭亭长,今日受啬夫伯彦所托,寻找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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