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两年,苍月国准备之充分,优势在战争中尽显。
南曜国内政本就不稳,眼看苍月国军队长驱直入东陵国,眼看就要攻打道粼城了。东陵国与南曜国相邻,天下之争,已大半归属苍月国。
是人皆贪生。
聪明人识时务。
南曜国早已不是表面上这般和平。
冥殿势力遍布南曜国的每一个角落,这些消息又岂会不知。
如今楼浩然已登上帝位,阴谋与阳谋之间的差别,他尽显劣势。
与此同时,兰梵节节败退,本就不善战的他如今在军中全然听信一个太监之言,军中不少将士已暗生不满。
“左先生,那边传讯问先生,何时动手?”自兰梵怀疑军中有内奸以来,遵左一的命令,以战死为由,原安插在军中的人员已半数撤退,如今留在军中之人。
无论是明、暗两方面去查都和季家扯不上关系。
东陵败退,这些人有几人甚至得到了兰梵的重用。
左一停下手中的动作,眼底划过一丝晦暗,“时机未到,将传讯渠道撤了。”极轻的声音却难掩坚决。
“先生?”小将士不解,见左一神情,下意识住口。
轻声叹息,“罢了,回讯,告知那边,我只听命主子一人。”眼下时机未到,俗话说,烂船也有三斤钉,更何况是苍月国一个国家。
“这......”
“我们生活在暗处,他想立功,我却不想拿你们的性命做无缘无故的冒险,况且......”左一想到兰溶月回京前传给他的亲笔信,信中只写了两个字‘粼城’。
见左一神色难得一见的凝重,“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目送小兵离去,左一又开始重新捣药。
京城。
殿试在即,奏疏隐晦暗指她干政的越来越多,不少大臣亲信已秘密离开京城,一路往北,这其中甚至还有崔太傅的人。
每听到初晨回禀这些消息,她既无奈又高兴。
无奈的是她本无心夺权,朝中事纷繁复杂,拼搏这些年,她突然想延续前世的理想,无拘无束,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一条咸鱼。可每当看到无双这个小不点。
事实就在提醒她,这种咸鱼生活距离她最少还有二十年。
看着闭目养神兰溶月,她眉宇间的疲惫,长袖中,初晨双手握拳,忍不住道,“主子,是不是要将陛下归来的消息稍微泄露一些出去?”
片刻,兰溶月不急不忙的睁开眼睛,“燕国消息未明,待陛下归来,出现在朝堂上,朝臣自会知晓,况且朝臣中,有人有鬼,这几日你幸苦些,多注意一下。”
“属下明白。”人心难测,她从小便深有体会,欢场多年,人性人心她见的太多了。
待初晨离去,红袖小声开口,“娘娘,朝中即使有鬼,现在清理,恐会不利娘娘名声。”回京后,兰溶月并未隐瞒她边境的消息。
楚笃不断的捷报传来,她已有好几日难眠了。
兰溶月欣慰一笑,“我几时有过好名声,又几时在意过名声,倒是你,可需放你休息两日。”红袖面容虽用妆容掩盖,眼底的红血丝依旧看出她这几日的疲倦。
楚笃背后有楚慎盯着,前线战事她并不担心。
倒是从这半月的捷报来看,她也明白为何红袖心中越来越愁。
楚笃他急于建功立业了。
秋日渐落,养在后院夏日不爱活动的两只雪狼此刻也大摇大摆在园中散步,许是因兰溶月自小让小无双接触两只雪狼,如今两只雪狼在小无双面前宛若一只大狗狗,任其揉捏。
园中时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听着笑声,眼底的疲惫也淡了两分。
年少不知愁滋味,她希望小无双年少时候,永无体会。
看着兰溶月渐舒缓的容颜,红袖轻呼出一口浊气,“奴婢信他。”她似乎也被庭院中的笑声感染了,心结舒缓,“娘娘,停掉央央南书房的课,可否有些不妥。”
央央身世孤楚,朝廷中人尽皆知。
兰溶月收养央央,在朝中人看来无非是给小无双培养一个强力的后盾,而这点兰溶月和晏苍岚早已默认。
“苍月国的军队眼看就要攻入粼城,南曜国皇权之下还有八大部落,一旦东陵国和燕国纳入苍月国的领土,南曜国八大部落定然会谋求一条生路,若你是楼浩然,如今你会怎么做?”
红袖沉思,良久,“根源......”根源便是苍月国的皇权,只要统领苍月国皇权的人有个万一,天下局势便会土崩瓦解,思虑清晰后,红袖急忙道,“娘娘可要派人却接应陛下。”
“无妨,夫君心中早有思量,你去休息两日,明日换叮当在书房伺候。”
“娘娘,奴婢不累。”叮当心思太活泼了些,红袖恐她留在书房会扰了兰溶月的清净。
“这是命令。”
见无法反驳,应道,“奴婢尊令。”
看着红袖的模样,兰溶月嘴角泛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她的心似乎越来越柔软了,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疏,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拿起一本奏疏慢慢批阅起来,心底盼望着晏苍岚早些归来。
从前她不是没处理过事务,但与一国的政务相较,就轻松太多了。
一边批阅奏疏一边想着,朝中如今的体制还需再改革一番,不然迟早会猝死,难怪历朝历代,为帝者,长寿难。
距离京城三百里之外,一行三人,轻装简行,风尘仆仆,为首男子满面风霜,依旧难掩尊贵俊美的容颜,鼻头微痒,勒紧缰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眼底闪过转瞬即逝的柔情。
此人正是晏苍岚。
“公子,天色已晚,今夜可要在前面驿站歇息。”紧随其后的夜魑也停了下来,浑身上下都带着几分疲惫。
看着不远处的驿站,想着在京城稳坐大局的人儿,归家的心又迫切了几分,“距离此地五十里开外还有一个驿站,我们再行五十里。”
“是。”
“传令后面的人,将燕国消息汇总,尽快呈上来。”只要燕帝一日为驾崩,前线战况就不会轻松。
“遵命。”
随着‘驾...’的一声,昏暗的旁晚,一行三人送驿站前呼啸而过。
与此同时,燕都。
阿箩的到来,打乱了燕旭受控的局面,对司清也愈发殷勤了起来。
应付完燕旭的热情招待,阿箩终于见到了司清,看着院中的一切,阿箩原本担着的心也微微松了一口气,自柳嫣然出现以来,她突然觉得从前的牺牲都很傻。
为情,让整个苗疆几乎完全覆灭。
又为情,以自己亲身女儿为棋子。
自遇到楼浩然之后的种种,似都是在作茧自缚。
从南曜一路到燕国,观清了如今天下局势。
大势所趋,早已无力回天。
“清儿。”昏暗的光线下,寒风瑟瑟,看着坐在庭院中单弱的身影,阿箩的声音有些发抖。
司清回头看向来人,嘴角泛起一丝讽刺的笑。
“这可真是稀客啊,殿下派人告知我时,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正的来了,怎么他有了新欢就弃了旧爱?”城外时,阿箩便派人将消息告知给她,她便借机将消息送到燕旭跟前。
又怎会猜不到燕旭接下来会如何安排。
自燕旭纳凤宜君为侧妃以来,她争过,闹过,却都抵不过利用和价值二字。
“清儿,我......”阿箩想要开口解释,可张开口,却发现一切都是事实,她无从辩驳,轻叹一声,“清儿,五殿下对你可好。”
“不缺吃穿,你说好不好?”
嘲讽的语气,让人难以猜测司清真正的心思。
阿箩一颗心狂跳,当初司清一心想嫁给晏苍岚,哪怕为人妾室,如今莫不是对燕旭动心了。
想到,阿箩心中便担忧不已。
比起晏苍岚将所有的情与爱都给了兰溶月一人,燕旭这种将所有都给了权势的更可怕。
“你......”
略显微弱的光芒下,看着阿箩眼底的担忧,司清转身避开了阿箩的目光,怜惜与疼爱是她小时候最渴求的。
如今迟来。
她却不想要了。
“燕帝病重,我要皇后之位,若你觉得亏欠,便帮我。”
冷淡的声音穿过阿箩的耳膜,阿箩泛起一抹惨烈的笑。
这个女儿,她终失去了。
犹豫再三,想开口问一句司清:你可恨我?
临开口时,却道,“我会帮你。”
“真的?”司清回头,面带怀疑。
阿箩轻轻点头,“是,如今我还是南曜贵妃,明日我会亲自求见燕帝,以如今天下局势,只要燕帝还活着,他就不会不见。”
“静候佳音。”
“清儿,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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