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逛这些店,都是柏川托人去买当季最新款的衣服,然后打包送给卫蔓,任她挑选。
可这次她却来个兴致,非要拽着柏川进入这条街,漫无目的的逛了起来。
她什么都不买,但凡是所有映入眼帘的衣物都要肆意评价一番。
路过的行人看着这个醉醺醺的漂亮女人一边打量一边蹙着眉走开,柏川却看着卫蔓低笑,面色微醺的爱人,真是怎么看都充满了可爱。
卫蔓突然停下脚步,她痴痴看着玻璃那头的一条白色长裙,扭头认真注视着柏川,一双眸子亮的灼人,直烫的他心底都抽搐起来。
“柏川,你看它像不像我化为人形时穿的那条裙子。”卫蔓回眸,伸手触向玻璃,眼睛里雾蒙蒙地,看不出思绪,“那时的我多纯净啊,就像那条白裙一样,一尘不染。”
她话里有别样的意味,柏川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这样干净不染尘埃的女孩,却为了他,手上、身上染上层层血腥,眼底染上层层阴郁,而这一切仅仅因为她爱他,所以愿意去为他做一切能助他升上高位,把握权利的事情,并且,无怨无悔。
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但现在他不这样想了,女孩眼底的忧郁在白裙面前那样清晰,以至于喃喃声都带着丝迷茫:“柏川,你说我还配穿上这样干净的裙子吗?”
柏川呼吸一滞,他抿抿唇,坚定开口:“能。”
这个回答似乎取悦了卫蔓,她慢慢露出笑容:“柏川,记住你说的话。”
她扭头看向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要穿这条白裙。”
说罢她拉着柏川的手离开,快快乐乐仿佛刚才突然而来的感伤只是过眼云烟。之后她撒娇说走不动了,脚好疼,最后还是他把她抱回去的。
她的脚上果真被磨的红肿,他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在想那条白裙。
她穿上它,一定特别美,就像她初化人形,看着他笑,他便沦陷了一般。
……
“你还记得它啊。”卫蔓咧嘴笑了一下,笑容有点嘲讽,“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我不会忘。”他的语气里带着哄人的意味,“我一直记得。”
卫蔓突然觉得很讽刺,她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真可笑啊柏川。”她侧过脸看他,眼底的恨意令他呼吸一顿,“你不会觉得我还像以前一样,被你三言二语就哄骗的团团转吧。”
不等柏川开口,她猛然回头,伸手砸向玻璃展示柜,砸得疯狂,砸得鲜血淋漓。
最后将长裙狠狠扯到地上,用力踏了上去,碾踩着看向他:“若你真的像你表现的这么深情,你就不会背叛我,也不会杀我。”她轻轻笑了,语气里满是怨恨,“你都做出这种事了,还有什么脸在我面前,装,深,情?”
最后三个字她说的咬牙切齿,仿佛多年的爱恨情仇都藏于其中,令她心痛,肝痛,全通痛,痛的肝肠寸断,痛的绝望窒息。
“你可知道,我自从活过来的梦魇是什么,是你柏川。”卫蔓靠近柏川,伸出手指在他身上重重一指,“是你杀死我时的场景,我窒息,绝望,害怕。”
“你可真绝情啊。”卫蔓双目通红,恨恨看着他,“其实你想杀我很久了吧,杀了我,然后好跟你的新欢永裕爱巢?”
“那我真是想不通啊。”她歪头,冷眼看向柏川,目光里的冰冷令柏川说不出话,“既然你都杀了我,又为何给我留有复活的退路,还要重塑我的替身,难道就为了泄欲吗?”
她嘲弄的神情刺伤了柏川的脸。
“不是这样的。”他说。
“洗耳恭听。”卫蔓摊手,“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