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事,“你爷爷真是个老顽固,扬言我这个没门没户的落魄小子,连云家的门槛都摸不到。到后来我就闯进了你们祖地,这才发现,家族这种东西真的是太庞大了,云家祖地的进门砖都有我半人高。”
云雀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镇守大人,我记得云家祖地没有进门砖啊。”
“哦,”他笑了笑,“那块砖我拿来给你们家主换了块碑,就是云添的那块碑。”
云雀都嘴巴张大了,这信息量太大了,上门的女婿打到祖地,那垫门槛的青砖给云家先祖换成了碑。
原来大家都以为云家的第一任家主的碑石之所以是青灰色的,是因为云家第一族诫就是简素清心。
现在她才知道,这碑石原来是被更换过的。
那为什么云家至今都没有再给第一任家主换过来呢。
镇守的话给了她很好的解释。
“因为你们家主的阻拦,她死在天荡山,我晚到了一天,亲眼看见她从万仞高峰上一跃而下,消失在绝壁云雾之中。”
“我找她的第四十三天,在绝壁之下只找到了一抹衣角。”
“第四十五天,崖壁上的岩松留下了她的耳环。”
“第五十二天我终于找到了她,她躺在崖底腐烂的树泥中,安详地睡着,容颜未改。”
“逼得她跳崖的是北胡王子,后来我把他的头盖骨做成了马鞍。”
云雀不可置信道:“那得多大的头盖骨啊,北胡王子是巨人后裔吗?”
他笑了笑,似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他一个人的当然不够,而且他的头盖骨有裂痕,不够美观,只好做个马鞍边边。和他的父亲阿苏赫待在一起。”
云雀听得毛骨悚然。
这得多少个北胡人的头盖骨才能做成一具马鞍?
这位北疆镇守,究竟要杀多少北胡人,才能排解心中的怨愤?
答案是尽他一生的时间。
云雀不仅想起了这位北疆镇守过往的战绩,犹如一幕幕血腥的图画从军报中的严肃字眼里展现出来。
旧历二十七年,斩北胡可汗,焚于天荡山下,挫骨扬灰。
旧历二十七年冬,于北胡王庭西北三十里,擒获北胡新汗,可就是那位王子,剥皮抽筋,做成一张渔鼓。
旧历二十八年春,活捉北胡左贤王,削顶皮,抽骨作锤。
旧历三十一年,斩杀北胡新汗,焚北胡王庭三天三夜。
旧历三十三年,活捉北胡新汗、左贤王(新,旧的已经成为鼓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