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仵作偶然发现,根本不会有人想到这是谋杀!你是如何做到的呢?”
戎禾凝冷笑一声,说道:“这有何难?我假意答应他会考虑考虑,约定十五那天告诉他答案。我推脱自己害羞,不愿当面亲口告诉他,以纸鸢为记,如果我手上拿着纸鸢,就证明我答应了。”
“钱默笙为了看清你手上是否拿着纸鸢,就会不自觉地走到亭子的最边上。而望景亭的栏杆,早已被你锯裂。”
此前,季夏一直想不明白,凶手是如何保证钱默笙一定会倚靠到栏杆上。原来,是一场约定,让钱默笙自己踏上了“黄泉路”。
她忍不住感叹戎禾凝心思巧妙,“同时,你故意撞到薛大宝,让他在无意中帮你做了不在场证明。”
戎禾凝皱了皱眉,脸色微变,表情有些痛苦,她吞了吞口水,缓缓道:“不错。”
薛大宝心里顿时一阵酸涩: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在利用我。
明明钱默笙之死真相大白,可季夏看着戎禾凝,只觉得胸口觉得闷闷的,好不痛快。
“民女杀害自己的生父,天理难容,如今只求一死!”戎禾凝朝着杨大人重重地磕了个头。
“你都知道了?”季夏脱口而出。
戎禾凝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不断落下,她颤声道:“是的。昨天晚上我与钱志轩已向钱夫人求证了此事。钱默笙才是我的亲生父亲!”
在场众人皆是愕然。造化弄人,酿成了这场伦理悲剧。
如果钱默笙对江彩蝶没有那么执着,或者戎禾凝没有爱上钱志轩,又或者戎禾凝早点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可惜,没有如果,大错已铸。
戎禾凝被关入死牢等待刑部裁决后,季夏去看了她。
还是那个阴暗潮湿的牢房,还是那个苍白如纸的姑娘。她们俩,一个在牢房外,一个在牢房里,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相见的那一刻。
只不过,这次的戎禾凝脸上有了释然的微笑。
“刑部的判决,应该就快下来了吧?”
季夏点了点头,心里有些难受,不知该说些什么。
“不必为我感到难过,这对我来说是种解脱。”
季夏淡淡地笑着,看着眼前这位玲珑剔透的女子,不禁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情,不由得感慨:“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
“只可惜,也是最后一次了。如果我早点认识你,或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季夏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上次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刺激你的……”季夏诚恳地道歉道。
“我知道,你是为了护着大宝,替他出气。”
提到大宝的时候,季夏注意到禾凝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有着淡淡地忧伤。
“我听闻,大宝来看过你很多次,但你一直不肯见他。”
“有什么好见的呢?左不过,我是个快要死的人了,我希望他可以早点忘记我。”
紧接着,像是要解释什么,她补充道:“其实,我真的不是有心要伤害他的。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我没办法喜欢他,我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人。你能明白我吗?”
“我明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所以你一直对他冷言冷语的,就是不想给他希望?”
“我就知道你会明白我的。”禾凝柔声道,“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爱上薛大宝,那样我就不会痛苦了。”
季夏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安慰。感情的事,从来就不是数学题,没有对错之分,只在乎那心动一刹。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墙角另一侧的薛大宝的耳里,他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了……
“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禾凝突然开口道。
季夏微微一怔,欲言又止,她知道禾凝指的是谁。
她未尝没有对高寒心动。但她不敢赌“人性”,她害怕高寒知道了她的过往后,她就会永远失去他……
正当季夏思绪百转千回之时,却听得禾凝说道:“珍惜眼前人。”
季夏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淡淡地笑着。
“对了,还有一件事儿,差点忘了问你,你可知戎贵可曾与谁结过仇吗?”
季夏注意到,禾凝顿时神色有些慌乱,似乎竭力保持着冷静。
只听她随口说道:“我杀的。”
季夏当即揭穿道:“这不可能!你当时和薛大宝在一起,怎么可能分身杀人?”
禾凝却是轻笑了一声:“你忘了我杀钱默笙的时候,我也和薛大宝在一块儿?”
季夏摇了摇头,戎贵之死与钱默笙不同,单这“放火”一事,你不亲临现场,根本无法完成。更何况,当时你还不知道自己并非戎贵亲生,即使你再丧心病狂,也断不可能做出“弑父”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