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诚挚,微微颔首:“多谢小郎,待此事过去了,还请贤伉俪来寒舍做客,到时候咱们坐下来好好叙一叙!”
那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他要的就是这句话呀。
说实话,今夜他冒险帮萧南,一来是为了还人情,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在京兆府的品级不高,八品小吏,但今夜之事关系重大,若是韦京兆成事了,自己作为小喽啰,大功没有,小功劳还是少不了的。
可万一韦家失败了呢,自己岂不是要把家族也要连累进来?!
现在卖萧南一个人情,一旦事有万一,他和他的家族便有路可退了。
思及此,他也笑得愈发讨好。点头哈腰的将萧南等人送出了晋昌坊。
“夫人,那人?”
阿山都做好战斗的准备了。结果紧急关头峰回路转,他们竟毫发无损的度过第一个关卡。他不得不真心赞一句‘神奇’啊。
萧南伸手从马鞍下掏出一个物什,拿到身前,揪着朦胧的月光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块木质的令牌,看上面的字迹,是京兆府颁发的牌子。
那人特意将它塞给自己,想来此物应该大有用处。
反手将木牌拢进袖中,萧南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家中一个远亲。”
说罢。她双腿用力一磕马镫子,吆喝一句:“时间不多了,咱们赶快走!”
“是!”阿山见萧南不愿多说,他也不敢再问下去,一扬手里的鞭子,喊了声‘驾’,策马越过萧南的马,继续在前头开路。
与此同时,玉簪她们已经跟前来搜检‘突厥奸细’的金吾卫们交上了手。
领头的护卫按照玉簪的吩咐。趴在墙头上,拿着连珠铳,一枪将这群金吾卫的头儿——某个倒霉的校尉给秒杀了。
那些金吾卫们原本还叫嚣着要破门,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乱给惊呆了。你看我、我看你愣了好一会儿,旋即大喜,这院子里竟有火器。也就意味着这里住着的定是个大人物。
啧啧,网到大鱼啦!
虽然头儿死了。让他们着实有些受惊又伤心,但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更多的是兴奋。
于是,经过短暂的商量后,他们派出两个人赶回去报信,剩下的人重新组织起来,撞门的撞门、爬梯的爬梯,一群人忙得不亦乐乎。
见此情况,玉簪的心只往下坠,不过她还是咬着牙安排护卫们准备迎敌。
“嘭、嘭、嘭”
火器爆炸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引得更多的金吾卫和差役往这里赶。
而距离崔家别业不远的某栋宅子里,主人们听到了这越来越急促的枪声,和越来越响亮的鼓噪声,再也坐不住,两个大男人凑到一起开始嘀咕。
“阿兄,你还犹豫什么?外头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听这动静,不定又是哪户人家遭了祸呢!”
曹王李明神情有些激动,他一指窗外,声音有些急促的说道。
“我听到了,也知道韦家的人在大肆搜查咱们这些王孙贵胄,可、可这件事关系不小,咱们没有接到圣命,不可轻举妄动呀。”
赵王李福是个老实的人,说话也温吞,外头时时响起的枪声在他听来仿佛是过年的爆竹声一般。
“嘁?圣命?”
李明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儿,唇角构勒出嘲讽的弧度,低声道:“圣人此刻还不知道怎样呢”
他们这位大哥,此刻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在,还特么的发出圣命?!唉,这大唐,刚刚安生了几年呀,又要刮起狂风咯。
“阿弟,慎言!”李福听李明说的不像话,连忙喝止“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还有,圣人乃万盛之尊,岂会这般轻易被小人所害?再说了,就算小人歹毒,有阿姊她们在,圣人断不会有什么意外!”
对于他们这些弟弟妹妹来说,长乐长公主这个长姐是非常厉害的存在,他们无比信任她的能力。
对此,李明也没有异议,用力点点头,道:“有阿姊在,咱们确实可以放心。不过,阿兄,你听听外头的动静,韦家这次弄出来的阵仗可不小。韦仲那小子还掌管着金吾卫呢,京城如今已经落在他们手里我担心骊山那边也不容乐观呀。据我所知,骊山的戍卫是霍家掌管,而霍家,与韦家走得很近呀。”
李福虽平庸老实,可也不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至少对于时局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想了想,他道:“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可、可贸然出兵,万一圣人怪罪下来,我、我——”怕呀。
他虽领着右卫,可更多的时候是个橡皮图章,很少真正调动过兵卫呢。
李明眯了眯眼睛,凑到李福耳边,低声道:“阿兄,你我的处境差不多,想要改变现状,唯有赌上一赌,今夜是个绝佳的机会。不若咱们试上一试,反正就算败了,处境也不会差到哪里。”
他们已经够惨了,还能惨道什么程度?再说了,先帝将他们过继出去,原本就是用来做门面功夫的,就算看在隐太子、剿王的面子上,新君也不能把他们怎样,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