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南是盘膝跪坐的,所以那枚悬挂在腰间的环形玉佩也就顺势落在了她的腿上,她一低头,正好看到温润细白的玉佩变了颜色。
之前萧南用诸多毒药做实验的时候发现,越是毒性大的毒药,这玉佩的反应愈大,比如说吧,若只是让人精神不振之类的迷幻药物,玉佩只是微微变成黄色,可若是砒霜这种立时要人性命的剧毒,玉佩便会变成乌黑色。
而此刻,那玉佩已经变成了淡淡的青色,这表明,附近的毒物毒性很霸道,玉佩没有贴身碰着都能变色,若是贴身放着了,定会直接从白玉变成墨玉呀。
堂堂皇宫,一朝国母的承庆殿里,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毒物,怎不让萧南心惊。
还有,下毒的人是谁,要毒害的又是谁?
这里是承庆殿,皇后的寝宫,难道是有人想谋害皇后?
另外,皇帝虽然偏宠王贵妃,但对皇后也不是不理不睬,偶尔也会来这里坐坐。
今日皇帝不就来了嘛。
这么说那人是想毒害皇帝?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毒物不在房间里,而是在某个人身上。
可这个人是谁?
皇帝?皇后?还是某个宫女?
萧南越想越心惊,但不管心里再怎么惊慌,萧南也不敢表露出来,这件事非同小可,在没有弄清楚前,她决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不但她自己,就是整个崔家也会跟着受牵连。
放在膝头的手用力收紧。指尖在掌心掐出深深的月牙痕迹,好一会儿。萧南才平复了内心的惊慌与无措。
这时,主位上又响起皇后的声音。“瞧这孩子,长辈夸你呢,你还谦虚上了。呵呵”听到这话,萧南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异色,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她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幸运的是,皇后的注意力全在案几上的一堆资料上,并没有直接去看萧南。所以一时也没发现。
“殿下说笑了,儿哪有那么好呀!”
萧南摒弃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轻笑着说道,表情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皇后又问了问萧太夫人的身体,以及长公主母子的情况,寒暄得差不多了,她才进入正题。
“听说高中书令的孙儿在学院读书?”
皇后话头一转,目光炯炯的看向萧南,等着她的回答。
萧南一怔。高中书令的孙儿?高逸!
紧接着,萧南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青涩的少年模样,唔,小少年今年十六岁。祖父是当朝首相,父亲是一州刺史,小家伙年纪虽小。却也是自幼苦读诗书。
原本,依着高逸的出身和学识。他完全可以直接入国子监。
但高逸仰慕魏老夫子,硬是自己跟祖父要求。特意跑到积微学院求学,随侍在魏名士身侧,争取能拜到这位当世大儒的门下。
高中书令早就听闻了魏贤魏名士的大名,听了孙子的要求,也没有多想就应允了。
高中书令想得很透彻,若是孙儿能拜入魏贤门下,学业什么的定能有所进益,且有了名士子弟的头号,仕途、前程更不比在国子监混着差。
所以,老人家大袖一甩,便同意了高逸的请求。
于是今年二月初二,积微学院开学的时候,高逸就穿上了学院高年级的校服,参加了学院的开学典礼。
若问萧南了解高逸有多深,不免有些为难,毕竟这小子入学才两三个月,就算是朝夕相处,这么短的时间内也很难看清一个人。
不过,大概的印象萧南还是有的。
想了想,萧南斟酌着词句道:“唔,殿下说的是高家大郎高逸?”
皇后点点头,目光依然盯着萧南,唯恐错过什么重要信息。
萧南没有修饰,实话实说:“高逸今年二月入学,到今日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儿也说不上都多了解他。不过,根据儿素日的观察,这小郎很不错,上课认真、对待同窗也友爱,且入住校舍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抱怨。”
要知道,这些十来岁的孩子,早就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性子,偏学院里不准待奴婢小厮,不管什么事都要自己动手。
只这一条,就有许多刚来学院的学生抱怨不已。
虽然最后都能忍下来,但偷偷骂两句肯定少不了。
可人家高逸就没骂,非但没骂,还很任命的自己铺床叠被,自己打水洗漱更衣,虽然这些活计他做得惨不忍睹,但至少人家积极主动的做了。
而且待他习惯了自己动手后,还巴巴的跑到魏贤住的小院,每天像个恭敬的学生一般,殷勤的伺候魏老夫子。
其实抱有他这样想法的学生不少。
刚来学院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聪明的,悄悄跑到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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