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对他的愧疚仍在,但始终是回不到之前了,她算不上恨他,也算不上怕他,但始终不想再见到他了。
锦瑟也说过,为今之计全靠她了,所以她必须仔细思考,若是她再做不好,就没有人能做好了。
她忍住了想逃跑的念头,装作疾病缠身的模样,赖着不想动,照看她的婢子很是担忧,她们谨记着太医的话,要多带她出去透透气,所以都纷纷劝她出去走走。
至此,叶小清只能装作极不情愿地出了门,在王府中闲逛几圈,将地形摸了个透彻。
见她病怏怏的模样,婢子也丝毫没有戒心,甚至连林思源住在哪个小院都指给她看了,还跟她说了不少外面的情况。
太平依旧是乱的,朝廷官员倒戈了一大半,剩下的还在力争,不少人因此被关押大牢,皇后因为皇上驾崩伤心过度而卧床不起,后宫中诸多事宜由周贵妃暂时管理着。
这般算得上是里应外合,将皇宫完完全全控制住了,外人想进入皇宫都十分费力。
听到婢子们提及周贵妃,叶小清心头骤然不舒服了起来,双手不由自主搁在小腹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今似是到了绝路,再无翻盘的可能,她也没机会出府,就算知道什么也无能为力,但早在那日茶馆中,锦瑟便早有预料她会被困府中,所以早早与她做了打算。
叶小清一开始是不相信孟奕安会再次将她关起来的,对锦瑟的提议根本不上心,直到她的话一语成谶,她才不得不相信。
王府东侧是一条长街,平时很是热闹,天还没亮就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位,只是现如今太平人心惶惶,永昌王府也成了最为敏感的去处,老百姓无事一般不敢靠近,长街也安静了下来,甚少有人从那经过。
在茶馆分别时,锦瑟便跟叶小清约定,因为在外消息灵通,若是事态发生变化,她得了消息之后就会放飞纸鸢,让叶小清务必留心,等到入了夜她就去王府东侧的围墙,将消息写在纸上,用手帕包裹着纸条和小石子扔进院中。
她在外一切都好说,关键是叶小清不能掉链子,一定得拿到纸条才行。
自打被禁足在永昌王府之后,叶小清便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有事没事就去窗边坐着,嘴上说看看风景,其实是看天边有没有高高飞着的纸鸢。
她等了许久,等到望眼欲穿,终是在一天午后等到了在天边悠悠飞着的燕子纸鸢。
虽说太平中人心惶惶,人人都闭门不出,但无论是多大的变动,都乱不了稚童好玩的心,如今正是春日里草长莺飞的季节,稚童都喜欢趁着风大溜出家门偷偷放个纸鸢,所以就算是有人看到了,也不会起疑。
叶小清一直在等,可是当真要她做些什么的时候却有些慌乱,心口砰砰砰跳个不停,特别是入了夜,她半刻都坐不住,又怕惹得婢子怀疑,只能强压住心头的慌乱捂着锦被装睡。
夜很漫长,也很安静,待到婢子吹灭灯柱纷纷退下之后,她才从被子里钻出了脑袋,睁大眼睛四处看了许久,确定无人在才安心地掀开了被子下了地。
将竹意阁的大门推开了一条缝,外面如水的月光流淌进了内室,在地面上微微晃动。
最近她一直是病怏怏的模样,懒散极了,没人会料到她半夜还会起身出门,所以都毫无防备,她溜出竹意阁的一路都很顺利,就是夜里当真是很黑,她脚下不稳,险些摔个狗吃屎。
避开了一波又一波巡逻的守卫,叶小清吸了一口气,蹑手蹑脚溜到了一处院墙前,根据她这几日的摸索,这道高高的墙对面就是那条长街。
趁着四下无人,她连忙蹲在了墙下,好久没做这种偷摸摸的事情,她居然有些紧张,双手一直在搓着,蹲着的腿有些发麻,又不敢乱动,她整个人开始哆嗦了起来。
就在她快要等不及的时候,头顶上有个物什“嗖”的一声落了下来,正正好好落在她身侧的草地上。
叶小清先是被惊得一个哆嗦,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待她接着月色看到那一方素色的手帕,她才安下心来,连忙扑了过去,拿起了地上的手帕,转身躲进了月光照不到的阴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