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兄,我对象不是故意的哈!”
张涛趴在悬崖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喊了一声。
李绰从来没见过中气这么足的人,甚至比他身边一生都专门接受肺活量训练的典礼官喊出的声音还要浑厚嘹亮。
整个儿山谷在张涛的呐喊声中|共振着,他们存身的山体甚至都有些轻颤了起来。
“老板,小点儿声啊!你忘了上次你一嚎就地震了……哎?”
鲤子跑过来提醒张涛,一搭眼就看到了他们在纠结的那个所谓的“人”。
“哈哈哈,老板,你也有打眼的时候啊,那个不是人啦。”鲤子笑着说,显然对终于在专业知识方面击败了张涛显得得意洋洋。
“说出来,饶你不死。”
张涛完全没在意,直接薅住了鲤子的领口,轻而易举地把小伙计的身体甩出了断崖外面,只留着领子上一点儿借劲的地方。
“啊啊啊啊啊老板饶命啊,我说我说,那个不是神道碑吗?”鲤子四脚腾空,出于动物的本能赶紧蜷缩成一团儿,双手也紧紧地捉住了张涛的手腕,嘴上连连告饶。
“哎?真的哎,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张涛一挥手,把鲤子丢回了自己身后,探头儿往山崖下面看看,还真是神道碑两旁的臣子像,因为自上而下的关系,可以稍稍看到臣子造像手中抱着的笏板。
“你这小畜生还挺机灵的。”
“嘿嘿,我天天盗洞,自上而下看东西的目力就比较精准啦。哎?有人来了。”
鲤子对于地面的震感和动物的气味都比较敏感,虽然周围还没有人经过,但还是感受到了生人靠近的气息。
“不会吧?遇上同行了?”张涛有点儿郁闷,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油斗儿,说白了就算有别的土夫子下去,看了那个阵仗估计就吓尿了,更别说唯一的随葬品对他们根本没用,不过如果真是同行的话,还要耽误他进货的时间,有点儿麻烦。
“先躲起来再说。”张涛一伸手就把李绰抱了起来,几个人躲进了灌木丛里。
呜哩哇、呜哩哇。
渐渐的,盘山道上响起了吹吹打打的声音。
“卧槽?这是什么鬼啊?”
“是不是有村民家里娶亲?”
“扯犊子,你家娶亲来悬崖顶上操办啊?”张涛白了鲤子一眼,人都说东西活时间长了能成精,这货怎么越活大脑越萎缩。
“嘤嘤嘤,老板,你要是答应借我钱让我娶亲的话,别说是悬崖顶上,就是阴山背后也行啊。”
“嘘,他们来了。”李绰掐了一下主仆俩的腰眼儿,两个人都乖乖地闭上了嘴。
今天的旅程已经折腾了大半天过去,他们登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的光景了,这会儿太阳偏西,薄暮暝暝,在烟雾缭绕的盘山道之间,隐隐约约、吹吹打打,走来了一抹诡异的红。
“天惹,不会是冥婚吧?”张涛浑身打个哆嗦。
他在帝都开铺子挺多年了,虽然以前小时候的年代多半都是大半夜结婚的,可是按照现代人的习俗,早就变成了过午不婚啊,尤其是头婚,过了中午再举行仪式就会被视为不吉利,怎么这家人还选择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送亲,话说回来,这里是万丈悬崖,他们是要往哪里送亲啊……
那抹诡异的红慢慢地顺着盘山道越走越近,快到切近了时候,几个人才看清楚。
前面是一个吹打班子,笙管笛箫应有尽有,吹奏着喜庆祥和的音乐,后面是送亲的女人们,手扶着一乘小轿,轿子旁边有一匹高头大马。
张涛和李绰都明白,那匹马是给新郎倌儿骑的,可是放眼望去,队伍里一个青年男子也没有。
“这队伍不对劲。”李绰轻声说道。
“嗯,看看再说。”
队伍吹吹打打地往前走着,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悬崖,脸上依旧洋溢着幸福的表情,似乎还带着微醺,吹鼓手们已经退后到了两旁,依旧吹奏着欢喜的曲调,四个轿夫抬着轿子,一往无前地朝着悬崖边上走了过去,看那个架势,他们根本就是想把轿子直接扔下悬崖去。
“住手!”李绰大喊了一声站了起来。
“→_→”
张涛无语地看着他,无可奈何地跟着现身了,因为他知道那个送亲队伍已经发现了他们,大家都呆若烧鸡地看着这个蓦地从灌木丛中冒出的美男子,就连刚才喧闹的喜歌儿也消失了,吹鼓手们都停止了演奏,满怀着敌意看着他们。
“谁让你出头的?”张涛暗搓搓地拉了李绰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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