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墨隐在月影的安排下也得了一间小屋,反正对住宿他一向都没有太高的要求,是以还算是满意。在见屋子里已经有人铺好了被褥,桌子上也沏好了茶水时,他走过去替自己倒满一杯,仰头直接饮下,表情却比之刚才多了几分沉重撄。
尽管一切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月夕颜。
山底情况如何没有人知晓,相比那未知的自然环境,他更担心肖洛凡会不会行什么不轨之事。虽然他很相信月夕颜可以自己解决这件事,但只要想起她此刻跟那个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在一起,他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恨不能直接冲下山去将那家伙给手撕了。
毕竟他们虽然一早就猜到有人布局,却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跟肖洛凡有关。
应墨隐坐在那儿沉默不语,在流若跟凌薇都接连进来说了几句外面的情况后,他便也觉得累了。望着外面忙碌不休的画面他只眸底沉了几分,接着吹熄蜡烛,自己则翻身躺在了床上。
往日里总是需要小半个时辰才能睡着的他今日竟然躺下就来了困意,应墨隐打了个哈欠翻身冲着床里面,片刻后就听轻微的鼾声响起,显然人已经睡熟。随着时间缓缓过去,待到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整个山头像是陷入了一场别致的梦幻中,四周冷风清徐,林中虫鸟微鸣,更有细微的响动在四边响起,却不见有人被惊醒偿。
整个静谧的环境就这样持续到了快要天亮的时候,在这种安静到令人窒息的环境中,只听“吱嘎”一声响,不知谁的房门被缓缓开启,接着便见一个人影从房中缓缓走出。在四下观望了一番后来人很自觉地摸到了另一间房间外,眼见周围无人注意,来人很快推开房门窜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尽管天色已经逐渐亮了,但屋内还是一片漆黑。
来人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一般,浑身瑟瑟发抖,却在越发靠近床铺的时候,闻到了那股令人心安的熟悉的味道。来人的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缓缓伸手将帘帐掀开,接着单膝跪在床边,最后触到了床榻上躺着的人的脸上。
白皙玉手流连过床榻之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来人几乎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浑身又开始连连发抖慢慢俯下身,来人深吸口气享受那股幽然的香气,将脸停在了床榻之人的唇角上方。其实很想就这样吻下去,但理智却唤住了动作,来人只好强压了心头的各种感受,开始自觉地脱自己身上的衣裳。
衣带解开,外衫落地,半遮半掩地内衫透出几丝风情。来人轻声一笑玉手在床铺上拂过,就这样准备贴上去与对方一同入眠,谁料就听“咚”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光亮四起,燃烧的油灯更是将本就燥热的气氛搞得更是闷热。
而很快,四目相对间,气氛却凝滞了下来。
“颜、颜姐姐……”这时,就听床铺上的人低声念道。
月夕颜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几乎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摸到了应墨隐的屋子里。原以为等着自己的是他彻夜未眠的熊猫眼,谁料竟是春光无限的男女大戏。
手中的油灯就这样应声落地,接着便“咔嚓”一声摔了个粉碎。而这时就见床铺上的应墨隐身子动了动,显然是被惊醒,他迷蒙着双眼转过身来,在看到屋内场景的时候眼底流过一丝深色,却相当合拍地保持了一副震惊的神色,随后将视线落在了身边的女子身上。
果然是月曦。
应墨隐心头已经明晰了一切,他很快将目光转向月夕颜,就见对方正用一种相当古怪且阴冷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明明知道这一切只是做戏可应墨隐还是被那种视线看得心里面没底,而这时就听月曦哀嚎一声,猛地扑过去跪倒在地哭道:“颜姐姐你别……别生气,曦儿不是想故意惹你生气的,是王爷……王爷他……”
这模样明显是一副被人用了强的样子,随着月曦这一声哀嚎,其余还在沉睡中的人也都被吵醒,于是脸没洗牙没刷就这样全都凑了过来,在看到屋内情景的时候皆是一震。
其中神色最是诡异的莫过于站在凌薇身边的周暖了,月夕颜环视一圈众人将他们的神色全都收入眼底,最后才看向月曦冷冷道:“月曦,我提醒过你,你是紫云国的公主,如此德行成何体统?”
月曦全身一抖,哭道:“颜姐姐,曦儿知道您生气了,是曦儿不对,曦儿该死!曦儿明知你与王爷情投意合不该做这种事,但是王爷……王爷他……”
“月曦公主,你还是把事情经过都说一遍吧,不然你这样是没人能听懂的。”却是应墨隐冷声打断了月曦的话,那模样丝毫没有半点羞愧在其中。
他的反应落在众人眼里不免让有些人变了脸色,而月曦就是其中一位。她顿时有些紧张地将头埋得更低,大脑快速运转后,抽泣着道:“是、是我看王爷在山头站了好久,担心他身子不适于是就想过来问问,谁料王爷却在迷蒙中将我当成是颜姐姐,所以就……颜姐姐,曦儿不是故意的,曦儿真的没有想过要跟姐姐抢王爷啊!”
这一出苦情戏唱得当真是合情合理,月曦字字句句都把责任往应墨隐身上推,且还不着痕迹地给月夕颜挖了好几个坑。这样一来不管月夕颜怎么处置她都会被人说是公报私仇,而应墨隐那边自然是得负责任了。
肖洛凡没想到自己刚一回来就碰上这么一出好戏,他目光幽深瞥了眼月曦,自然回忆起当日二人欢爱时的画面,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女人竟然把主意打在了应墨隐身上,难道她就不担心应墨隐一怒之下拧断她的脖子吗?
不过自己玩过的女人竟然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应墨隐,这种事让肖洛凡看在眼里,自然是乐在心里的。
事情说到这儿已经很明显了,只可惜除了月曦在那里哭哭啼啼外,月夕颜跟应墨隐却是谁都没有说话。围观的几人见状纷纷面露异色,而这时就听应墨隐突然道:“月曦公主,你如何能证明本王对你行了不轨之事?”
简单直接暴力,这就是应墨隐。6他坐在那儿翘着腿,眼角眉梢皆是鄙夷,丝毫没有做了亏心事之后那种满目愧疚的模样。
在场的几人对他的性格还是深有了解的,见状也不由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月曦。月曦万万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应墨隐竟然还能保持如此镇定的态度,她顿时有些慌了,一脸凄惨地看着应墨隐哭道:“王爷,曦儿知道您喜欢的是颜姐姐,曦儿也没想过要从您这里求得什么,但、但曦儿好歹也是干干净净的姑娘家,就算是您一时失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说着,她指着那床铺,声嘶力竭道:“您若是不信,大可看看那上面的落红,看看曦儿说的对不对!”
应墨隐饶有兴趣地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就在床铺上看到了一个小红点。这下子事情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众人也不知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而这时就听肖洛凡发出一声嗤笑,接着道:“应候王,事情都闹成这副样子了你又何必还故作姿态呢,依本王看,你不如就娶了月曦公主吧,如此也算是皆大欢喜……”
“洛王爷这话说的轻松,你怎么不娶?”
“人又不是本王碰的,本王娶什么?”
“真的?”这时,就见应墨隐拖长了音调问道。
这一声询问惹得肖洛凡跟月曦都是心中一惊,却全都下意识看向了月夕颜。月夕颜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争吵,见状只淡淡道:“月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月曦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了,于是表现得相当不遗余力,她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哀婉道:“曦儿没有想过要惹颜姐姐生气,事已至此,曦儿……曦儿也无话可说。曦儿知道是自己给你们丢人了,便在此自求一死,望姐姐原谅!”
说完,月曦一点犹豫也没有,转身就往墙上撞去。
月夕颜没有动作,而她身后的月影早已飞身上前一把提住月曦的领子将她扯了回来。月曦被扯之后就一个劲儿的哭哭啼啼个没完,那模样让月夕颜看着真是烦躁不已。
她给过她机会了,只要她乖乖听话不再生事端,紫云皇宫也不是养不起这么一个人。
可是她不知悔改啊,明明捡到了自己的耳坠,明明清楚自己可能已经看到了所有却还是要自寻死路,既然这样,月夕颜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么应候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深吸口气,月夕颜抬眸看向应墨隐,反而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众人为她这一抹微笑震惊,就见应墨隐站起了身,看着她道:“本王说什么公主都会信吗?”
“那要看王爷说的是什么了。”
“好,公主不妨可以先看看桌边的茶壶,那里面应该有你要的答案。”
月曦一听这话当即便震住了,然而很快她就松了口气,显然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殊不知自己所有的反应都被月夕颜跟应墨隐看的清楚,二人相视一笑,月夕颜则走过去正要端起茶壶的时候就听应墨隐道:“不是这个,是另外一个。”
“恩?”
“公主右手边窗台上废弃的那一个。”
月夕颜走上前去将那茶壶拿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放在了桌子上。在她将那略有破损的茶壶盖掀开的时候,便有一股很是酸涩的味道从里面散发而出,却让在场略同医术的人微微变了脸。
“这是……九迷香?”月夕颜侧目问道。
应墨隐双臂环胸一副“你自己看喽”的表情,而这时就见月曦颇有些急切道:“王爷,这……这是什么东西?”
“公主不清楚吗?”应墨隐冷笑问道,“字面意思,迷香而已。有人把迷香故意放在本王房中让本王陷入昏迷,这样一来不管有人进来想做什么,本王都不会知道。”
“我已经查过了,所有房间里都有九迷香的痕迹,看来是有人故意想迷惑众人的眼睛来做场好戏了。”蓦地,就听门外传来一声调笑,竟是流若已经在其余屋子查看完毕,直截了当道。
这件事做得未免太过明显,孰是孰非的天平也全然倒向了应墨隐所在的方向。月曦坐在那儿越来越着急,她浑身冷汗直冒,却仍旧不知悔改,只望着月夕颜道:“颜姐姐,这、这九迷香是什么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我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话说起来月曦倒的确像是个受害者,明明想要指控应墨隐对她不轨,可说到现在竟然开始自己为自己辩解。月夕颜仍旧没有说话只顺势看向应墨隐,就见应墨隐冷笑一声,重新看回那个床铺道:“好,就当你不清楚这九迷香,那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这床铺上的落红是怎么回事?”
“应候王,你这不是让人难堪吗!”却是肖洛凡突然出声,一脸义愤填膺道。
“哎洛王爷,你今儿个倒是挺正直的嘛,往常怎么不见你如此热忱的帮谁说话啊?”流若见状,出声嘲讽道。
眼见这架势又要吵起来,月夕颜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等肖洛凡再开口她已经再度看向月曦,一脸平静道:“月曦,回答王爷的问题。”
月曦眼中再度溢出泪水,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月夕颜,紧咬下唇道:“颜姐姐,求你还是赐死曦儿吧……”
知而不答,很明显是在掩饰些什么。月夕颜眼微眯,此刻她若是还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那可真是白活了。说不失望是假的,而她见此刻就像是被正房欺负的妾室一般模样,月夕颜当真是烦透了这种感受,正要继续追问,却听应墨隐轻咳一声,冲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接着,应墨隐一把抽出床单,走过来扔在了月曦的面前。
“既然你说这是落红,那为何整整一夜过去这血迹都没有干涸?”应墨隐冷笑道,“而且既然你说的那般肯定,敢不敢伸出你的手给我们看看?”
应墨隐的气势如果全开,估计在场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而就算他的气势只开一半,也有部分人会被慑住,就比如说此刻的月曦。
她闻言所做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将手收回到袖子中,却很明显忘记了就是这样一个动作便能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场所有人都是在那水深火热的皇宫炼狱里面摸爬滚打过来的,所以不会有人不清楚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月曦在做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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