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颜夕还来不及行礼,便听上首座位传来一道温雅可亲的声音,“这位便是应侯王妃了?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是怎样一个美人儿!”
“娘娘千岁。”古颜夕规规矩矩的行礼,旋即遵照旨意抬头。
上首金座上坐着的皇后应炎煦雍容华贵,姿态端庄。她笑着将古颜夕打量了个彻底,才笑了起来,“听说古大小姐蕙质兰心,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来人,赐座。”
古颜夕因她的话微微一怔,纤眉一挑,才要开口,就已听到有人噗嗤笑出了声,“娘娘,这可不是咱们蕙质兰心的古大小姐。”循声看去,却见一个华服宫妃笑的肆意,见自己望去,还颇为挑衅的看向自己。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只不知这人……
“荷妃。”应炎煦淡淡看了一眼,“不得无礼。”
“娘娘您可是不知道。”荷妃却对应炎煦的话置若罔闻,仍笑的肆意,那双浸着恶意笑意的眼里,上下扫着古颜夕,“臣妾可听说了,这应侯王大婚,王府可是上演了好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呢。”
话至此,古颜夕已是微微笑了起来。
看来特意将她召来栖凤宫,是有人等着她啊。
听了荷妃意有所指的话,应炎煦微微皱眉,狐疑的目光看向殿上那个至始至终都淡定镇静的应侯王妃,她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狠狠剜了荷妃一眼,“不得无礼!”
荷妃这段时间极为受皇帝宠爱,一时间连皇后的面子都不想给,她懒懒靠在位上,笑的十分嚣张,“眼下洛阳城早就传了个遍呢,娘娘久居深宫怕是不知道。”
她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捂着嘴笑了起来,“古府庶女抢了嫡姐的位置嫁进应侯王府,王爷心中反感连花轿都没亲自迎娶呢……”
殿上哗然,一时之间复杂鄙夷幸灾乐祸的眼神都往古颜夕飘来。
古颜夕倒是不动如山,她施施然在皇后赐下的位上坐下,淡淡看向荷妃,笑道,“娘娘此言差矣,皇上圣旨只说古家女儿,并未言明到底是大小姐还是二小姐三小姐……”
荷妃脸上笑意一滞,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古颜夕却不再管她,只一双笑意涔涔的眼注视着皇后,“王爷伤势未愈,古府又怎会不加体谅,自然是亲自护送花轿上门。”
应炎煦神色复杂的看着殿上淡定如斯的女子,下意识双手紧握,五指相绞,心中有口怒气不能抒怀,炎帝……炎帝他居然和自己玩了个心眼,不赐下注定短命的古府嫡女,可恨,可恨!
只是心中纵然怒火滔天,她面上还是那副雍容做派,一眼就镇住了还要兴风作浪的荷妃,笑道,“王妃好气魄,荷妃无理莽撞,王妃可莫要放在心上。”她说着,朝身侧大宫女扫了一眼,“还不为王妃和娘娘们奉茶。”
大宫女应下,起身吩咐宫娥上茶。
不一时就有宫娥们鱼贯而入,一个个捧着茶盅向着众人而来。
茶香飘过瞬间,古颜夕鼻尖就荡过一缕淡淡异香,她眉心霍然一跳,紧紧盯住正朝自己走来的小宫娥,那人低垂着头,好似全幅心神都在手上捧着的茶盅上,而那茶盅是上好的青瓷,其上晕着袅袅热香。
若非她习过医,恐怕都不知道这茶里放了让女子不孕的药了!
这栖凤宫原来是刀山火海,一桩桩一样样的在等着她,难怪应墨隐竟然会开口,提醒她多加小心。
只是别人存了心思要害她,她却不见得会乖乖配合让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