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小灵见他感慨,还有些怅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肩头,说道:“你年纪还轻,现下还当养精蓄锐,待到朝廷的事摸得一清二楚了再说。我可舍不得你步入险境。你平日里得了空,不妨同我外祖父多说说话去,他老人家最是精明。”
他两人说到这个,都想起了程家治崔家的那一桩事,如今崔家在京里也没什么脸面,一肚子苦水倒不出来,自请离了京,往旁的地方做官去了。
而崔乐苑,在程家更是翻不出来一朵浪花。被闵氏压得死死的不说,程默泽最近又得了个妾,更是将她抛在了脑后。
这些都是崔乐苑咎由自取,自不必提。只是于小灵同徐泮这话说了不过半月的工夫,便有一民状告到了京城来,接着都察院御史们都变得忙碌了起来。
此事说来,是一家之小事,顶多算得上是两家人的恩怨,可这事儿偏偏就一路从山西闹到了京城。
这家姓谢,就是个普通的军户,前来告状的是这家二十上下的大儿子。
他爹原是当地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百户,在前几年陕西剿匪的时候,不幸遇难没了。彼时,这个大儿子也有十六七岁,按理说,是该将这百户的袭职承袭下去。
可是袭职迟迟不下来,他们去找了上头的千户,千户却说,当时在山西他爹死的时候,并不是与匪徒搏斗而亡,而是私自外出被野马撞死了,所以这袭职不能给他。遂一直扣留不给。
这个理由其实有些牵强,便是这谢百户非是为国捐躯,可也是在捐躯的路上。况且他有没有大的过错,无缘无故不把这百户的职位发还给他儿子,完全没有道理。
可是千户都这么说了,这家人不过就是小民,去哪里闹呢?
本来也不过偃旗息鼓罢了,可惜没过多久便来了一位新上任的百户。这位百户姓童,是从北直隶调过去的。
听说这童百户原先不过是个总旗,后来干得好了自然往上升,正好升到了此处,便携家带口来此处上任。
本来这两家也该井水不犯河水,然而就在去年这童百户的小儿子出来吃酒,吃醉了之后就开始同人说道他们家的发家史。
据这童家的小儿子说,他们家原本不过就是普通军户,谁知他的爹在某次剿匪的时候,私下截获了一大笔钱财。
后来,他爹便是用这钱财上下打点,从小旗成了总旗,这总旗干了又没几年,手里越发有钱了,听说山西这边空了个百户的位置,便立刻托了人上京打点,银子花了下去,这百户位便实实在在落到了他们家头上。
这童家小儿子说了一圈大话还嫌不够多,又拍着胸口道:“别看我是家中老幺,等到过几年,我爹手里富裕了,再托人上京走一趟,我也照样做了百户的!哥几个可都得巴结着我!”
所谓酒后吐真言,童家小儿子这大话没人当大话,全当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