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狮身上的伤更多,新的旧的伤疤纵横交错,血迹已经结成了血痂,进行过初步的清理,看着并没有那么可怕,但也能让人直观的感受到这人曾经经历过多可怕的事情。
晨熙不是没见过楼狮身上的伤疤,但当代社会,疤痕修复的手段其实已经相当的完备了。他以前看到的,就是一些明显进行过修复的浅白色痕迹,并不如现在这样,伤疤如同丑陋的多足虫一样,肆意的攀爬在楼狮的身上,耀武扬威。
晨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
放松状态下的肚子软绵绵的,一路摸过去,半点代表伤痕的起伏都没有。
楼狮看到晨熙的动作,挑了挑眉:“回去之前我会去做修复的。”
楼狮可没有什么伤疤是男人的象征这种思维。
这些伤疤的确怪丑的,也怪吓人的。
晨熙微怔,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丑。”
楼狮抬眼:“嗯?”
晨熙又按了按自己的肚皮,抿了抿唇:“你……疼不疼啊?”
这话问完,晨熙就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说废话。
这能不疼吗!
楼狮再怎么牛逼哄哄,也是个正常人啊。
是人,都会疼的。
晨熙觉得楼狮身上任何一道疤,放到他身上,都能让他生不如死。
我晨熙,这辈子,二十二年,受过最重的伤,就是小学六年级的冬天踩到冰瓷片,脚一滑把自己手给摔骨折了。
其实骨折的时候痛感并不特别强烈,因为人体在遇到这种突发情况的时候,会本能的分泌肾上腺素来掩盖痛感。
但就这样,晨熙都鬼哭狼嚎了一整天。他妈带他去找医生做矫正的时候,人家手还没碰到他,他宛如杀猪仔一般的哭声就已经响彻了整栋楼,把人医生和别的病号都吓得不轻。
晨熙看着楼狮被清理伤口时眼都不眨的平静态度,想着楼狮得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才会有这样波澜不惊的态度。
一定是非常非常频繁的吧,频繁到受伤就仿佛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跟呼吸一样自然。
天哪!
老板这都是过的什么日子!
晨熙越想越觉得楼狮好惨。
没有朋友,找不到人一起吃饭就算了。
怎么承受了精神的蹂躏之后,连肉体都要遭受这样的摧残!
狗日的制作……不对,辱云飞扬了,天杀的制作组!
我们老板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么搞他!
楼狮看着晨熙逐渐扭曲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刚想说这些都上了麻药的,早八百年没感觉了。但一看晨熙扭曲中带着浓重担忧的表情,他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就变成了:“疼的,很疼。”
晨熙看着竟然对他说出了疼的楼狮,浑身一震,整个人更扭曲了。
天哪!
他怎么这么惨啊!
我老板多高傲一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文案你简直不是人,你根本没有心!
晨熙内心疯狂辱骂傻逼策划和傻逼文案,面上满是关切。
“……”
楼狮观察着晨熙的反应,惊奇的发现装可怜的效果竟非常显著。
他微微一顿,开始思考着要不要管理一下表情,显得苍白虚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