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阳从落地窗斜斜地映照进来,陆辰逸长身如玉的身姿像渡了一层光晕。
他正落寞地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这座繁忙的大都市时,电话铃急促地响了。
那边,是平秋焦虑的声音:“辰逸啊,康儿他摔倒了,额头上流了好多血,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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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辰逸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边安抚平秋的情绪,一边安排潇安医院过去一辆救护车。
等他从办公室赶过去,陆康已经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了。
手术室门外,平秋坐在一张软椅上说着出事的经过:她和张妈见今天天气不错,想着陆康成天关在家里也不是个事,两人便将他从房间里推出来晒晒太阳。中途,张妈回屋收拾房间去了,就剩她一人陪着,花园里虽说有太阳,风也在轻柔的刮,怕自己的乖孙冻着,平秋便起身回房拿毛毯。
结果就是她离开的短短十来分钟,等她回来时,陆康正斜躺在地上,翻倒的轮椅压着他,慌慌张张抱起来一看,孩子的额头被旁边的石阶磕坏了,鲜血从那个小洞里不停涌出来。
平秋说道最后,终于忍不住哭诉起来,她的这个孙子,从小到大灾难不断,光是想着心里就绞得疼。
陆辰逸大掌轻拍着平秋的不断抖动的肩,暗沉出声:“妈,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就别太操心了。”
陆康被送出手术室时,额头上缠着纱布,脸色惨白如纸,小小的身子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大腿以下,空空荡荡。
所有检查完毕,他再一次被送到了上一次住院的那间VIP病房。
宽大的病床上,陆康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
陆辰逸守在他的病床边,眼眸冷清。
这个孩子,他一直都在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正确与否。
某一天,江琦哭哭啼啼跑来找到他,说自己怀孕了。
陆辰逸问她准备怎么办?
江琦说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医生告诉她现在流产危险非常大。然后便一双泪眼望着陆辰逸试探地说:“我把他生下来,你会嫌弃他吗?”
陆辰逸揉了揉眉心,冷冷地看着江琦:“你会后悔把他生下来的。”
听见陆辰逸模棱两可的话,江琦一把抱住他的腰:“只要你不嫌弃他,我便不后悔将他生下来。”
肚子里的孩子原本无辜,随后几天,江琦搬进了陆辰逸替她母子俩买的一栋顶级豪宅。
在他的缄默下,江琦随意使唤他的备用司机小刘送挺着大肚子的她去医院检查,闲来无事,也会双手撑着腰挺着肚子去陆氏财团晃悠。于是外界便有了江琦是陆氏少夫人的传言。
后来,陆康平安降生,小家伙长得乖巧伶俐。陆辰逸为此专门请了两个保姆照顾着。
只是,等到陆康一岁多的时候,他去看他,却发现小孩子身上有许多青紫色的痕迹。厉声质问保姆是怎么回事?
两个保姆欲言又止,最后是江琦小心翼翼站出来说是陆康调皮自己摔的。
陆辰逸用淬冰的黑眸扫了一眼江琦:“我希望你能做一个好母亲。”
好母亲的江琦在两个月前因为发脾气时“不小心”,陆康便从二楼摔到了一楼,直接导致孩子双腿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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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的客厅沙发上,陆辰逸坐在那儿一动未动,平秋斜靠在一旁忧心忡忡:“辰逸啊,你说康儿那额头上以后会不会留疤啊。”
听医生说伤口深,总共缝了七八针。
陆辰逸抬起头,拉过平秋的手:“妈,不是让你不要操心这些吗?”
陆辰逸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豪门争斗里,全是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母亲在苦苦支撑着。
昨天,陆辰逸接到远在美国的大伯陆正南的电话。自从陆氏财团易主到他的手中之后,陆正南便销声匿迹陪着关玲去了美国养病。
关玲,陆辰逸的亲奶奶,陆正南的亲妈,八十几岁高龄却是精神矍铄,耳聪目明。关玲在国外呆了七八年之后觉得自己老了,应该落叶归根。
陆正南说,此次回国除了他和关玲,还有他的宝贝女儿陆乔希。
陆辰逸知道,陆正南去美国的那几年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守在关玲身边恭敬孝道的男人。
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重新将陆氏探入他的囊中。
最近发生太多棘手的事情,他稍有不慎便会从云端跌落,摔成粉身碎骨。
可这些,他自认为都能将它们巧妙地处理。
唯独一件,那是关于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