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汸便好奇地掀开帐子,不免也是一惊,虽说的确是开曜,可那脸色未免也太差了,煞白煞白的。
这,这是生病了?还是大病?竟然昏迷不醒。
祝汸担心地伸手去摸他的脸,冰冰凉凉。
祝汸瞬时就很心疼了,又受苦了。
不过没事儿,他来了。
祝汸坐在床边,手中握着开曜的手,好奇看她们说话。
那位美妇人哭了半晌,终是下定决心,将桌子一拍:“就按你说的办!只要我的曜哥儿能好起来!”
那丫鬟一喜:“奴婢这就办去!”
这是要办啥?
那丫鬟门帘子一掀就走了,余下的丫鬟便又递了条干净帕子给妇人:“夫人,您别哭了,待少奶奶进府,我们侯爷一定就好了!就说西角巷国子监祭酒郑家的大少爷,先前害了粗脖子病,眼看着人一天比一天憔悴,后也是娶了个八字好的姑娘进来冲喜,结果一年后,他们家大少爷的病就好了!冲喜冲喜,可见的确是有些用处的!”
祝汸嘴巴半张,冲,冲,冲喜?
那位夫人再哭了会儿,又走到床边来,掀了帐子坐着看开曜。
祝汸赶忙先松了开曜的手,开曜的手则又被那位夫人拉在手里,她望着开曜的脸落泪,哭得柔柔弱弱的,既哀伤又美丽,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到,却是坚定地轻声说道:“娘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谁也不能欺负你!”
祝汸倒是松了口气,投胎这么多辈子,终于有个好娘了!
说了这话,那位夫人用帕子将眼泪都擦净了,回头对身边站着的大丫鬟道:“冲喜,这人选实在有些难办,我儿在我眼中是个宝,就是公主我都觉着配不上我的曜哥儿。可我也知道,外头的人都是如何说我们曜哥儿的,他们说他是短命鬼……”
眼看着她又要哭了,丫鬟赶紧道:“夫人,我们侯爷的福气在后头呢!”
夫人深吸一口气:“就是!那些愚昧之人!”再皱了眉,“冲喜本就对不住曜哥儿,我很怕委屈了他,总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可谁家女儿又愿意来给我们曜哥儿冲喜呢,实在不知该如何选人。”
那丫鬟看起来倒是个能干的,直接就道:“夫人,您可还记得威远伯程家的五表小姐。”
夫人想了想:“似乎有点儿印象。”
“夫人,她倒是合适。她家里一直想要个儿子,偏一直生女儿,嫡出庶出的生了十来个,再大的身家也经不住这么生啊,家里都不够住了。这位五表小姐自小便被她父亲送进威远伯府,只因她父亲与威远伯府里的三夫人是姨表兄弟,沾着亲带着故的,三夫人没有女儿,也很喜爱她。她自小是在威远伯府长大的,可您也知道,四年前,这位三夫人过世了,三爷已经娶了新夫人,她家里也没人来接她回家,如今她在府里正有些尴尬呢。”
夫人便蹙了眉头细想。
丫鬟再道:“说起来,这位五表小姐自小在威远伯府长大,规矩一定不差,她家中姊妹多,父母祖父、母都还健在,可见是个福禄命,正适合我们侯爷。我曾陪夫人去威远伯府做客,碰巧听说,不知哪家小姐洒了她一身的茶,她半点不气,还笑着宽慰对方,可见是个柔和的性子。据闻她的模样儿也生得好,她如今在威远伯府身份这样尴尬,虽说到了适嫁年龄,却无人替她做主。
咱们这个时候递根枝过去,不是正好?夫人您是个绵和的性子,我们侯爷更不用多说!我们府里人少,事儿也少,您们俩都会对她好,这门亲事,我们刚开个口,他们怕是就要立即应下的!”
夫人再想了想,点头:“就听你的。”
“好!那奴婢这就去准备着了!”
祝汸将这些话都听到耳朵里,眼睛又转了转,他再回身看开曜。
趁那位夫人放下帐子,再坐回罗汉床上,他伸手戳戳开曜的脸,“哼”了声,先走了。
他在小香山找到了田田他们,察觉到他的动静,田田立刻飞了出来。
他笑着伸手,田田飞上天,直接往下掉,落进他的怀中,咯咯直笑。
祝汸也很想念她,抱在怀中捏捏她的脸,故意逗她:“怎么好像又胖了些呀?”
田田本还在笑,听了这话,气道:“父皇讨厌!”
将他一推,田田气呼呼地扭头又飞走了,阿兔与小虎笑着走来,给他行礼:“小殿下!”
阿兔又指着天上飞来飞去的小白龙说:“小公主现在可知道要漂亮了,说自己胖,穿裙子不美,正决心每日少吃一块糕呢!”
“噗,每日少吃一块糕有什么用处!”
祝汸笑出声,心情格外好。对他而言,他照例没走多久,不过一个多月不见,阿兔小虎他们,却帮他陪着开曜在人间待了这么久,祝汸伸手揽住他们俩,很真诚地说:“辛苦你们了。”
反倒是把阿兔与小虎给惊着了。
祝汸朝他们笑,阿兔与小虎不觉对视,有段时候没见,他们小殿下竟然又长大不少!竟还会同他们说这些话。
“走,进去,给我说说这一世的事。”祝汸拉着他们俩往院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