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了神。
祝汸喜欢这个火圈,压根没注意有人在盯着他。
是大白突然“汪!”恶狠狠地叫了声便要往前扑,他才缓缓回神,回头看去,看到张问天的眼神。
祝汸“哼”了声,不乐意道:“大好的日子,怎遇到这样晦气的人!”
身边便有人问:“公子,您说谁晦气呢?”
祝汸懒得说,小虎不屑道:“还能说谁,不就是那个张问天!”
“哈?!那可是咱们熙朝出了名的神童,不可胡说啊!”
小虎啐道:“神童个屁!”
想到那个恶毒且又丑陋的所谓神童想给他们小殿下下那种不三不四的药,他就很不得杀了那姓张的,那种癞□□也敢觊觎他们小殿下!
只可惜他们是天帝的人,哪能随意杀生,也就只能背地里骂一骂。
那人还想问个究竟,祝汸走了,小虎也懒得再骂,赶紧跟着跑。大白朝着马车露出洁白尖锐的牙齿,仿佛还要一口吞了张问天似的。张问天却已经放下帘子,马车驶走,大白竟然还跟着跑。
“呃。”阿兔犹豫着,“我去叫叫神君!”
祝汸将火圈拿在手里玩,漫不经心道:“让他跑去,看他敢不回来。”阿兔边走边回头,只见大白跟着张问天的马车越跑越远,眼看祝汸也要不见了,阿兔赶紧追过去。
于是当大白追到一半,突然察觉不对劲时,回头一看,谁也不见了。
他愣在原地,因在隐身,旁人瞧不见他,不时被人群挤过。他慌慌张张地往回跑,却也突然嗅不到祝汸的味道,他的眸子中现出迷茫与害怕,站在大街中央,不知该去向何处。
祝汸当然不会真的抛下他,小田田还要靠他呢。
祝汸去给小鹤买了一草垛的糖葫芦,才又缓缓回头走来,瞧见人群中发呆的蠢狗,他“哼”了声,在原地转着圈的大白,终于转向他,看向同样站在人群中的祝汸。他的双眼一顿,忽然一蹦三尺高,疯狂往祝汸跑来。
祝汸还没回过神,他跳起来就往祝汸怀中扑。
祝汸愣了愣,被狗爪子勾住脖子,竟然抱了个满怀,蠢狗好重!
他整个身子后仰,还没记起发火,先被人指指点点:“这般俊俏的郎君,无奈是个傻子哟!”
祝汸再度气得满脸通红,立马回到山上,且再没搭理过蠢狗。
不仅不搭理,他将蠢狗关在门外,不许进来。
小白龙三番五次想要出去拯救,祝汸黑着脸,愣是用结界隔住了,这次就连小田田也出不去了。她似是知道祝汸生气了,贴着软软地“咻咻咻”,似乎在求祝汸放他进来。
祝汸还未说什么,小鹤先道:“小小殿下,我们神君可是神君!他这是在雪地里修炼呢!您别担心!”
小田田生气地朝她:“咻咻咻咻咻!!!”
阿兔捂住嘴偷笑,小鹤是真傻。相处这么多日子了,她愣是没有发现小田田与开曜神君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倒也跟着他们喊“小小殿下”,实际上啥也不知道。
小鹤还要再劝,屋外响起狗叫声。
自打被关在门外,大白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却也知道做错了事,老老实实地蹲着,从来不叫。突然这么叫,阿兔赶紧走到窗边往外看,一看他便有些傻眼,顿了顿,回头看祝汸:“小殿下您来看看。”
“我不看!”
“咻咻咻!!”小田田倒是飞过去,隔着结界与她“娘亲”苦苦相望,她再回头叫祝汸,祝汸还不理,她忽然便身子一软,整条龙往地上一落。祝汸吓得立马跑过去,她又立马飞起来,冲进他怀中,讨好道,“咻咻咻~~”
祝汸更气,小小年纪,人还没变呢,就会耍人了!
而且还是为了那个老家伙耍他!
他倒提着龙尾巴转身就要走,又听到大白“汪呜”在撒娇。
一个迟疑,他的视线往外瞄去,结果他也是一愣。
雪地上竟然有大大的“祝汸”二字。
两个字上叠满了脚印,显然是狗爪子一一在雪地里给踩出来的。
蠢狗嘴里叼着枝海棠花蹲在两个字中间,瞧见他终于出来了,立马蹦起来,走来贴着结界,讨好地朝他直摇尾巴,眼睛也拼命地眨。
祝汸看着雪地上自己的名字直发愣,眼睛瞪得圆圆的,甚至变回原本的金色与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