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师父,你怎么会这样。”妙含烟扑到陆天齐的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身体,大哭道,“我怎么伤了你,师父,我怎么会。”
段温裘捂着伤口,阴寒的看着众仙,歪着身子凑到妙含烟的身前,拿起她的手拼命打向自己的脸,一道道红印狼狈不堪的在他的脸上显现。
他发出揭底撕里咆哮:“你知道痛了,可现在的我更痛,你居然跟他苟且了。”
段温裘的嘶吼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整个观天司,众仙没有反应过来,仙宇山弟子嗔目结舌,催诚与肃庄扶着陆天齐,同时看向他的伤口,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妙含烟从段温裘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知道伤段温裘一分就伤陆天齐一分,她让段温裘流一滴血,陆天齐就会血染当场。
这就是身为神之子的荣耀,只有他欺人,却无人敢真正伤了他。
妙含烟身后的金红色的光芒生出一道光壁结界将陆天齐与自己隔开来,她只想保护身后的人,也只能这么做,怎么对付段温裘她一时也没了主意。
段温裘歪着身子,任身上的血涌出,他嘲笑着:“我机关算尽,还是不如陆天齐,他总是先我一步,不愧为六界第一人。”
妙含烟双眼杀意四溢,恨不能一剑将他的嘴给封堵住,可手上却多了一瓶制伤灵药,虽痛恨眼前之人,可也不能让他死了。
伸手点了止血的穴位,一大瓶镇痛止血散直接倒向了他的伤口,段温裘咬牙道:“我不会感激你,你这算什么,是怕我死了,反噬到陆天齐吧。”
妙含烟本想问清楚事情的缘由,自己在九天塔内听得明白,明明是掌门杀了段温裘会致灭门,自己只是一个弟子,动手诛杀他时,应该也是自己受伤,为何反而伤了师父。
“别想了,你想跟我同归于尽,你师父舍不得你,只好渡了你,以彼之身替你受天罚,这禁术用在你的身上,他对你真是极好的。”
段温裘阴森森的笑容,苦涩的声音,其实这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就是看着陆天齐死去,而且是死在他自己徒弟的手里,可是这一刻他高兴不起来,妙含烟与他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师徒,他们之间已经到了疯魔不顾礼法,颠狂不守人伦。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一夜自己并不是在仙宇山中作威作福,而是与妙含烟通宵达旦共缠绵,就算是用解了冰封之印来交换他也愿意,只是这一切来得太晚了,她选了陆天齐,选了她自己的师父。
胡匪在众仙之中第一个叫起来,生怕别人听不到:“妙含烟自称仙尊弟子,怎么跟他如此这般乱来。”
黛重生白了一眼胡匪,鄙视的盯了他一眼:“段温裘厌恶于陆天齐,说不定是骗人的,只是要毁了仙尊的声誉。”
令速归插了一句:“可反噬是真的。”
布千叟从外面赶进来,手中水银鞭子拖在地上,他一看到金红光壁内的陆天齐与段温裘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心里明白了几分:“闭嘴少说一句你会死吗?”
“老子说的是实情。”
布千叟看妙含烟发如九瓣清莲,身如莲瓣细润,气度跟陆天齐一样,甚至于更胜于他,气韵在眉宇间散发出来的神迹之光犹如一尊千里湖中傲世独立的九色莲花。
她手握驭天剑,处在金红色的火焰之中,这正是大乘之后,大劫相伴而生的征兆,布千叟在五百年间从未见过女子大乘,陆天齐亲手陪养的弟子真的领悟力超群,真的修成了,今日算是见识了陆天齐浩瀚如海的城府,他的心思果然无人能猜透。
“听我老头子一句劝,妙含烟让你师父做他想做之事吧。”布千叟是个明白人,此时的陆天齐已不顾身份的保她,她活着已是陆天齐最后的底线。
“布前辈,他想做的,我正为他在做。”妙含烟长剑一指段温裘,“师父曾跟我说,六界中不仅妖魔为祸要除,权贵弄权犯法更猛于妖魔,不诛此人,六界能有几时安宁。只可惜神有神祉护短,若要除之,必有九族之亡。”
“妙含烟,仙尊所做之事,是他的责任,你只是他的徒弟,不必为此牺牲。”
妙含烟手握驭天剑,回头望向身后的陆天齐,现在眼前敌人不能杀,他已被自己拖累得身败名裂,只可惜自己不能与他共担。
一声凄凉的暴吼,一阵金红的旋风,妙含烟抢过陆天齐,一跃而起,将他带走了。
观天司内众仙都呆愣在一边,段温裘跟个没事人一样,找了个坐位安然的坐下,他嘲笑的看着众仙失去仙尊后的手足无措,轻蔑的歪在椅子上听着下面的七嘴八舌。
“真的有问题。”
“师徒之间已经不再遮掩了。”
“唉,情关难过。”
肃庄与催诚相互看了一眼,他们俩都没有看清楚妙含烟何时出手,用何种方法将陆天齐带走了。
肃庄跳脚对着催诚道:“反了她,怎么不跟我打招呼。”
“唉,他们之间的事,何时跟我们打过招呼。”催诚口中叹着气,心里却对妙含烟为陆天齐所做一切心生敬佩之情,天下哪个女子肯如此待掌门师兄,他已是魔尊依旧不离不弃,拼死相守。
“天齐重伤之中,她这是要带他去何处?”
“大师兄放心,妙含烟不会害她的。”
众仙一拥而上,将肃庄与催诚团团周住,手中各亮出兵器,仙宇山弟子们在群仙之中争先恐后的向他们两人奔过来。
“你们想做什么?”
“保护元尊、仁尊!”万西佩剑横空而立,指着要进犯的几个蠢笨的仙人,“有眼无珠之辈,仙尊为救仙界,以身殉道,你们眼中没有公道,只有迂腐的天条戒律。”
“仙宇山与魔尊勾结,诛杀!”胡匪叫嚣道。
“等等,休要动手。”观天司外一声苍老的叫声传来,寿阳真人飞入了观天司内,众仙齐齐看去,他的后面跟着莫语之。
“仙尊为魔转世,处置不可轻率,所以你等全都不要再动手了,且等天庭传话吧。”
众仙也无必胜把握,只好暂时休兵。
妙含烟抱着陆天齐回了浮云之巅,刚进到书房内,他就低声吩咐道:“出去。”
说完身子就歪在了妙含烟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别怕。”妙含烟手上推送着真气,为他渡气,看他胸膛上的火焰印红艳异常,就要爬上他的脸颊,曾经俊美无比的脸也因失血而变得血色全无,发黑无华。
妙含烟与他同在塌上,入定注入仙力,直到三日后,他才略有一丝气息,魔性的力量与妙含烟的仙力在他的体内胶著互斗。
再加上封冻的冰符在他的体内汇集成一股寒毒直侵他的心窍。
他的身体时而变得忽然暴热不止,全身火红发烫,会在深更半夜撕掉衣服,拼命喝水解热,一盆冷水泼上去,只有滋滋的水蒸汽冒出来,马上就干了再无半滴水在他的身上。
时而极寒生冰,身上无论盖多少棉被也不足御寒,一层又一层的冰霜凝结在他的身体上。甚至是血凝成冰血暴出皮肤,身体上的血液像是红色冰络织网从肌肤里凸出来,变得人不像人,鬼不似鬼,十分恐怖。
妙含烟几次推宫护住他的元神,他都潜意识的排斥她,阻止她。
妙含烟几乎都要绝望了,可是内心里对他的依恋一次又一次战胜自己的软弱,为他继续渡气。
三个月后,陆天齐稍能安静片刻了,他的身体因为寒热交替,仙魔互噬已经苍老了很多,只有一层薄膜一样的皮肤盖在上面,犹如一具骷髅躺在塌上。手指尖轻轻一动,一层棉质的衣料攥在手心之中,她还在,她一直在。一股暖意从心底里涌向了全身,曾经做出这般亲昵举动自己都要踌躇半天,现在的他只有抓紧这层熟悉的衣料才会觉得自己还活着。
妙含烟极度的疲惫,就地睡在了塌边,这些日子,她衣不解带,睁眼渡气,闭眼休息,脑子里全是陆天齐胸口涌血的画面。
几次梦中醒来,惊出一身的冷汗,只有抓住陆天齐的手,才能安静一些,不至于走火入魔。
外界的纷纷扰扰都入不了她的耳朵,唯一让她心神紧崩的只有身边的陆天齐,他好万事足。
陆天齐侧过脸,手指尖轻触着妙含烟的额头,想再抚一下她的脸颊,看看是不是瘦了。
妙含烟双眼微睁,愣了一下,这是百日以来,妙含烟第一次看他有了清醒的意识,一切来得好不真实,真的陆天齐就度过了大这次大劫吗?
妙含烟倾身上前,大眼打量着陆天齐,她刚有的一点点欣喜瞬间崩塌了,他的脸上布满艳红的火焰印,她不甘心的将陆天齐的衣服轻轻剥看,眼前的一切让呼吸都停止了,他的全身上下,再无一处仙人之体。
魔性的火焰印,布满了每一处,妖气在他的肌肤上游走,就连气息也渐变成了哼唱于心的诱惑之音。
陆天齐见她眼神突变,神情凝重,随着她的眼光想尽量亲眼看看是怎么回事。
妙含烟扑到陆天齐身上,小双捧着陆天齐的脸,含着泪安慰道:“什么也别看,就看我,看我就好了。”
陆天齐虚弱的一笑:“我们日日相对,你不烦我吗?”
“不会,你我情深,愿日日与君好。”妙含烟泪水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愧疚,头埋在他的脖颈之处,
陆天齐十指当梳,为她理顺着数月未打理的长发,指尖发丝流动,他轻声道:“去沐浴吧。”
“为什么?”妙含烟埋在他的长发里,泪水不停的流着,她不敢让他看见自已的泪水,害怕他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