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妙含烟知道是陆天齐用灵药封了自己的七筋八脉,怪不得吃了那么多药,原来他已算出仙宇山会有此劫,只是尽力保存她的性命,不想让她再涉险事。
“他已经自囚于九天塔内,说是三日后必让出仙宇山,我现在是来通知你们这些还有口气的,你们可以再活三天,三天后,归降于我,我就让你们好过,不降,就全他妈给我下黄泉陪你们的仙尊去。撄”
段温裘得意的走进太极殿内,飞身跃上了仙座上,摸着上面的夜明珠道:“果然好品味,陆天齐我就在这里等你三天。”
只见,一束光亮从夜明珠上发散出来,众人只感到身上不再寒冷,一个巨大的光壁将他们笼罩在里面,让他们与外界的冰冻隔开来。
这时,空旷寒冷的天地间,一只雪枭盘旋而下,伸出铁钳一样的利爪,抓起妙含烟就腾空而起。
莫语之想追时,已无人影,他还是晚了一步,妙含烟被雪枭带走定是陆天齐的意思。
妙含烟抬头看头拼命扑棱着翅膀的雪枭:“小样枭,你还是那么勇猛。”雪枭鸟眼一闪,怎么这姑娘知道她,自己对她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与信任感。
“这名字不大气,不喜欢。”雪枭嘴里这样说,心里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觉得很不错。
天黑时,才到九天塔,仙宇山的行宫禁地,也是仙宇山掌门才能进入的地方。
这里只有修为极高的人才能上去,没有楼梯,却有重重的机关偿。
妙含烟落在最顶端上,站还没有站稳,雪枭就拍着翅膀向远处飞去,像是急着去赶场。
“啊呀”一声,跌落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中,不管她看不看得清抱着她的人,但这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味道也一直没有变过。
那人放下他,就去了另一边长廊处,那里一把琴,魔琴僧送给陆天齐的绿倚琴。
妙含烟见他抱琴进了房内,不言不语的背对着自已,安然的抚着绿倚琴,这琴声一起,万籁俱寂,朦朦胧胧中自已梦回了年少时群山之中,再看眼前的背影如此的熟悉与亲近。
妙含烟魔怔了一样,走去他身边,对坐在他的身前,托着腮静静的听他弹琴。
陆天齐自摔琴罢奏后,从未亲手弹琴给任何人听过,今晚似乎不同了,他卸下了仙尊的重任,做回了一个普通男人,虽然魔尊印迹恪烙在胸膛上,让他随时随地会被人认出,但三日后就会死,是以仙的名义死去,还是以魔的身体消亡,他也左右不了了。
他指尖未停一刻,一曲《云裳》之后是《思容》,每一曲跟下一曲过渡而弹,不止不休,生怕断了情音,就了断跟她的情缘一样。
他的痛苦只有自己才知道,那些不可以向任何人倾吐的情,只能借琴而抒,哪怕真的要离开了,他真希望能留下点什么给妙含烟。
“你在等谁?”妙含烟听了许久,终于在琴声中听出对方的等待与难言的痛苦。
陆天齐手指略停,余光扫到她的新衣,心中像是被抽了一鞭子,血涌而出,手指间居然弹出了一曲《情挑》
“这是市井之徒最爱之曲,你也会。”
妙含烟知道此曲有来历,乃是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的一曲求欢爱的曲子。她心神的宁静被打破了,这首曲子永远不会从眼前这个人手中弹出的。
“今日过了你就可以大乘了,你静心就好。”
“你在念什么?”妙含烟见陆天齐薄唇轻启微动,凑近一听:“静心咒!”
“你从来宁神静心,怎么还需这要静心吗?”
妙含烟看着眼前的他,果真是仙骨仙身全无,微温的身体只着一件长衫,但魔性的力量充满于室,但无凶恶煞气。
火盆熊熊燃烧的炭火映得房内红如洞房一样。
妙含烟席地而坐,宁神片刻身上的九色莲花开始滋长,骨髓里沁出的芬芳悠然的运行在体内,长发如丝绸一样散落一地。
陆天齐则大汗淋淋,半闭双目,依然在念静心咒。
空气里弥漫着花香体香之气,每呼吸一次,就深入心肺一次,缠绵在他的胸间,挥之不去。
妙含烟双眼如雾,嘴似娇花,气若芳兰,她身上因九色莲而催发出的仙力助行着她的修为。
炙热心的与九色莲发生了共震,九色光闪过,红衣散落在地上,粉衣飘落在陆天齐的手边,透玉般的一尊仙人盘坐于室内。
心口上的火焰印被慢慢展开的九色莲盖在了上面,随着火焰印的消失,几次剥心留下的重重伤痕只有淡淡的浅粉的色痕。
每一朵莲花白如雪花,细如莲子一朵一朵分部在胸口背部。
妙含烟在浮云之巅修炼之时不会像此时这样心神混乱,她一想到三日后仙宇山不保,心乱分神,一口真气提不上来,歪在陆天齐的怀中。
“师父,大乘的人为何不是你?”
“段温裘冰封了仙界,又侵到人界,总要有人承担。”
“那我承担,师父留下。”
妙含烟双手紧扣着他,体内的热高山奔流一般的冲击着她的心。
这一刻她心里只有他,只想他活下来,如果要让她别离痛过相思的师父去献祭于冰封符咒,那她愿意代替。
“为什么,含烟。”陆天齐双眼已不再是浅褐色,胸口的魔尊之印爬满了整个胸膛,就连脖子上的都有了,“我已成魔,只想最后为仙界拖延一些时间。”
“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来九天塔自囚于此的,三天后,你就会死,就会不在了。”妙含烟指尖触到他的魔尊印迹上,轻轻一吻道,“我要渡了你身上的魔印,你不用怕。”
“渡,也是错。”
“你是魔也好是仙也罢,渡你之人只能是我。”
妙含烟本能的驱使,浪高万丈的情思全数扑将过来,她颤抖的靠近他的唇,近于诱惑,近于给予,近于追寻,几种情緒的交织纠结,让她停在他的唇边。
陆天齐感同身受,见她着新娘衣而来,心里竟也生出,渡她之人只能是自己,别人绝不可染指的想法。
两人这次相处很久全是发乎情止于礼,他是不能,她是不懂,莫名的欲念扭缠在一起,分不清是他更想,还是她更要。今晚之事若是发生了,错在自已,若是止于此时,错在于谁?他最没想到的是自已内心最隐蔽的地方答案居然也认为两人情到此时,应当如此,不继续也是错的。
妙含烟贴在他的胸口,心声的噪动不安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她唇语轻言:“你已不静了。”
“你若如此,我们将万劫不复。”陆天齐薄唇轻启,一声叹息。
说这话时,眼神不避不让,盯着妙含烟的唇吐着一字一句,话冰凉,手已扶住了妙含烟的腰,他是说于妙含烟听,又像是说给自已听。
妙含烟纵是再喜欢眼前人,也不至轻薄他。他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亵渎,只能仰望的神。彼此身体的变化都互相查觉,可他终究是她的师父,他的一句话就冰水一般将她的心淋得透凉。
她起身,满面的死寂的走向屋外,不着新衣,也不穿那件师父最爱看的粉红棉质旧衣。
黑发披于身后,一如黑缎披在了身上。
陆天齐一件薄衣在身,坐于地上,盯着被妙含烟扔在地上的粉红衣裳,牙齿间挤出一句:“去哪?”
“我已历经万劫,如今大劫欲渡之,无人与我共赴。”妙含烟喃喃自语,泪已满面。
陆天齐眼神突变,手一挥虽无仙力,但魔性却暴涨于胸,戾气横扫屋内一切,莹莹的灯光一黑,房门紧闭结界重重,竟将美如花的妙含烟锁在自已的世界里。
陆天齐想她情高万丈,魔与仙一念之间,今晚走错一步,那不仅毁了她,也让六界再无希望,她这一出去,只怕不少人想得到她。到时心神俱灰,还谈什么大乘,那又是一个魔尊转世,天下再也无人能敌。
等妙含烟有感觉时,已是身上压着沉重的重量,虽然黑不见人,但真实的湿热鼻息就在头顶上。妙含烟惊得一动不敢动,全身发僵直挺,喉咙被什么塞住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模糊呢喃了一声,嘴就被一清冷的薄唇堵住了。
他急切的证明什么一样,抵死的纠缠在一起,从前有多克制守礼,此刻唇齿之间就有多强捍放肆。
半晌,妙含烟已软成他身下的一团棉一样,脑子里过电一般的晕眩,全身发热,烫得吓人,只将身体攀附如丝缕,缠绕如瓜藤,直到陌生的痛直奔,全身一层汗珠渗透出肌肤。
他已如狂奔野马脱缰而弛,带领着身下的人儿渡欲诉情,她白莲一样的玉足紧躬成两只,如清风不断抚过,摇曳生姿。
热浪在体内的叫嚣声已经传到了彼此的心里,陆天齐指尖轻轻抚过妙含烟的唇,有一丝微光照亮他的眼睛,沉如幽潭,深不见底。陆天齐轻轻一抱妙含烟的腰,转身让她俯盖在了自已的上面。
指尖游走时,指下的一点微光幽幽,皮肤上本是白色的莲花,变成了红色。
“在干嘛?”
“数花。”
“有多少?”
“九朵。”
“什么颜色?”
“红色。”
“为什么不是粉色?”
“为什么要是粉色的?”
“因为,你喜欢粉色的。”
妙含烟声如细蚊,几乎听不到最后的音节。
他能如此,已不必说了。
她娇若如花,需细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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