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齐制住妙含烟周身大关之穴,仙袍下的身体轻软如棉。
她奔放不受约束的魔性随着他的引导慢慢的平静下来,燥热涌动的心略为收敛了攻势,就连不听指挥的身体也渐渐消失了冲动。
妙含烟最怕的事情就要来了,陆天齐用禁术将魔性疏解,想以此让她得到他的仙身渡气。
“我堕入魔道是我的事,你不可以。”妙含烟刚得到一些真气,马上自已封住了穴道,不肯陆天齐的真气再渡入进来。
陆天齐贴在她的耳边,细语一声:“莫语之为何一定要娶你,也是为了解你的魔性,你是想让为师解,还是让他解?”
妙含烟心神恍惚了一下,师父是想,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妙含烟关节打开,穴道处酥麻一阵,热暖之气抵不住冰丝的缠绕与强势,顺着他的气息慢慢流出了身外,发散开来。
她双手紧紧环住陆天齐的脖颈处,身体枕在了他的身上,金红色的头发宛如一层红纱倾覆在她的身上,也盖住了他的身体。
若不是天神一般的师父,她今日就要被烈火炼化成灰,或是堕落成魔,从此仙心尽失,再也不是他的小徒弟了。
妙含烟恍惚间口干舌燥起来,她干裂的嘴唇轻启一起,丝丝血色映入了陆天齐的眼中。
他浅褐色的双眼寒星般的点亮了妙含烟的眸子,眼底的宠溺之情如开闸洪流,尽数全倾而下,直接流进了她的心里,漫过了她的心神。
“别看我的脸。”妙含烟自卑之极,脸上伤疤的灼痛在她的心上撕开了一道口子,刚刚平复的心又起波澜。
陆天齐痛了一下,也不知怎么安慰她了,什么语言也抚不平她的创伤,自责与懊悔,要是自已早一点强渡了她的魔性,也不会生出如此多的事。可他们是师徒,永远不能改变的关系,束缚着他的手脚。
妙含烟将脸埋进行仙袍里,不肯再出来,嘤嘤的啜泣声再次冲击着他的心。
红色的火焰窟内热浪袭人,唯有陆天齐身上散出的寒气将窟内的燥火镇在了石壁内,偶尔窜出的火苗扭动着身姿在两人身边一闪而过,也让他一力给压制了下去。
半晌,陆天齐独自走出火焰窟,在外面静静的等着。
妙含烟坐起来,看着头发的颜色由金红色又转变成了黑色,心口的火焰印也淡了些,虽然自已的法力不及遮盖住,可也算是魔性减轻了不少。
“师父,你的衣服。”妙含烟怯生生的将陆天齐的仙袍递给他,眼睛期待的看着他。
陆天齐穿上衣服,快步向地宫外走去。
“师父,你的寒毒怎么办?”妙含烟扯住他的袖袍,焦急的问。
陆天齐伸手去推妙含烟的手,刚一触她的肌肤,指尖的寒冰般气息让她也感到冷。
妙含烟紧握着陆天齐的手不放,柔软的手太小,两只手合握也包不住他的一只手,只能握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陆天齐手一翻转,将她的小手包进了他的掌中,温柔的将她拉进怀中,贴在她的耳边细语道:“放心。”
妙含烟听话的不再多言,低首看着自已一身红衣新装,心中感叹了一句,只有在火焰洞中,他才是只一心救她入正途的师父,出了那火红的洞天福地后,他是天下的仙尊,是要去扛六界的责任的担当领袖。
随着陆天齐一齐出到正殿内,主座上的莫语之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宾客也没有什么异常。
天帝与花蕊夫人细声说了句:“段温裘那小子去哪了?”
花蕊夫人脸上的花瓣遮住了半边脸,她纤弱如细柳的手轻轻抚在侧脸上低语道:“怕是为了争妙含烟跟莫语之打了一架。”
“打架?”天帝眼睛斜扫了一下正在大口喝酒的莫语之,正好看到从侧殿出来的陆天齐后跟在后面的妙含烟,“怎么打了一架,妙含烟是跟着陆天齐的?”
花蕊夫人脸一下子绿了,周身的百花衣上花朵全都花瓣轻颤,怒香喷涌而出,大殿内原是酒香四溢,这一样变成了花香正浓。
她瞪着妙目看着红衣新娘,见她低眉顺眼的坐在了莫语之的身边,一双灵动的大眼闪着可爱而又羞羞答答的光芒,不再是先前见到的淡漠忧伤的样子。
“北庭王恭喜了!”花蕊夫人举杯道贺,说话间眼睛盯着陆天齐,像是在给他道喜一样。
莫语之灰蒙蒙的眼睛闪了一下,端杯就猛灌了一口,一干而尽。
花蕊夫人起身离座,花衣随着她的动作,百花尽放如仙葩一样,光晕罩在了她的身上,众仙人中有一半的人都忘记要喝酒了,反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眼里全是倾暮之情。
此时,一身冰丝锦衣的段温裘从天而降,地上马上升起了一股寒意,他目如火炬,像是杀人一样的盯着正在低语中的莫语之与妙含烟,最后看向一左首首席上的陆天齐。
他冷笑一声,心说,‘妙含烟,别怪我太狠,是你选了他’。
“天帝,今日你们除了贺喜没有别的事吗?”
天帝:“本来的确有事。”
段温裘:“怎么现在物换人移,情况不同了,你们要办的事情就不办了吗?”
天帝:“段温裘,你也知道已经物换人移了,情况不同,自然这件事就不用办了。”
段温裘:“今日,北庭王莫语之娶魔界魔心公主,你们别说不知道。”
天帝不语,花蕊夫人只抚着花衣,略还笑意的看着妙含烟与陆天齐。
众仙都有些诧异,互相打听着。
“妙含烟是魔界的?”
“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我第一次听说。”
“段温裘疯言疯语的,谁信。”
段温裘听到众仙议论,大声道:“仙尊,你的法力强到可以一手遮天,魔心公主居然换个身份成了北庭王妃,天帝别说你不知道这件事。”
天帝无奈的看着众仙问道:“段温裘说王妃是魔心公主,魔心公主有一枚火焰印迹,但仙规森严,总不能让王妃蒙羞。”
莫语之一拍桌子,怒道:“放肆,我的王妃身上有什么自已只有我知道。”
段温裘说话间看向陆天齐:“是不是你的王妃看看就知。”
“臭小子,你喜欢脱衣服,不知礼义廉耻,简直就是个败类,总有一天要收拾了你。”
妙含烟气手身子发抖,没想到段温裘转眼间就能说出如此下作之话。
双头龙在席间游来荡去,一直很惬意,北庭之困已解,现在段温裘已不再是什么威胁。
可是他语出侮辱了未来的王妃,一下子惹得他大发脾气,他旋风一样的伸出一白一黄的双头,张开血盘大口,呼出一口灵气。
只听得一声线崩衣裂之声,那件精美绝伦冰丝锦衣就如冰片化水一般,飘零落了一地。
再看段温裘只身着一件单衣长衫,身形健美挺拨,让人看了移不开眼睛。
可在婚宴之上,宽衣解带,薄衣示人极为不妥,妙含烟羞得转过头去,一边偷笑,一边从桌上拿起一块牛肉干扔进嘴里,用力的咀嚼着,好像什么也看见一般。
仙客之中有不少是莫语之的崇拜者,她们一直倾慕他的绝世容貌与骄傲逆天性格,可是当段温裘一袭长衫在大殿内玉身长立时,在她们心里都暗睡自夸赞起来,他真的如仙梦刚醒的初云一般魅惑了众生。
“真的穿衣有神仙之气,妖孽之色,除衣却是纯粹的新人初长成一般。”
“莫语之才是王者之气,威风凛凛。”
“天帝也不及他们两人的容貌。”
仙子们腹诽了半天,个个表面上装羞涩不看,心里早已经将他们两人比较了上百次,恨不能打晕扑倒了眼前的两人。
蓝精王子与仙女姐姐挤在殿门口看热闹,两最后才出现,算是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刚进到殿内,找到一处可以站人的一小块地方,就看到了最惊天动地的婚宴节目。
“这是弄啥?”仙女姐姐瞧了一眼,脸上红云一片。
蓝精王子赶紧将她转了一个身,气呼呼的说道:“别看,有什么好看的。”
仙女姐姐低笑:“他小时候就这样,不服仙规戒律,不从修道清论。”“不遵礼法。”蓝精王子补了一句,他虽不让仙女姐姐看那段温裘的一眼,自已也心生羡慕,自已若有这样一幅身板,那也不错。
段温裘愣了一下,看着仙女姐姐所赠新衣自已才穿几天就羽化成了地上一堆丝线,像是孩子被夺走了最心爱的玩具一样,发起傻了。
突然,他冲着双头龙喝道:“臭虫,弄坏了我的衣服。”
“你再侮我王庭王妃,我不仅弄坏你的衣服,我还要让你没有衣服穿,光着出我这北庭。”
“陆天齐,你帮莫语之拿回了万源之力,定是动了幽冥花,怎么,你肯舍了她的命,去救天下人的命了,你果然比我的绝情,你一手教会她,现在又要一手毁了她。”
陆天齐腰间驭天剑抖动了起来,就要出手飞出去,斩断口出狂言之人的头颅。
他早已不她的师父,她也不再是他的徒儿,这一层珍贵的关系,在他看来已经名存实亡,只凭着自已坚定的信念一直坚守着,能守到哪一天自已也不知道。
妙含烟心里忽喜忽悲,自已喜的事情,却是万悲之源,她哪里还是师父膝下的可爱徒弟,她的心思早已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