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与花蕊夫人早在左侧首位上坐好,他们两人并不跟众仙寒喧聊天,也不与北庭王莫语之、妙含烟这对新人客套。
他们两人就像是来视察的一样,静静的观察所有仙人宾客,特别留意看着殿门处的一妖一仙。
“今日北庭王妃礼成之日是西域最大的盛事。各仙全来了。怎么还没看到仙尊。”
“唉,仙尊上次除魔界四护法,用尽心力,听说修为已耗得空虚了。”
“那仙宇山三尊之中,已有两人因失德而无法领袖众仙,这少了陆天齐后,谁能守六界安宁?撄”
“不还是各自为政,谁都想得到神器,可真要打起来了,谁又都不肯牺牲。”
“我看最好八大神器集齐了,这样就一人吸收了这最大的神器之力,别人都不要惦记了。”布千叟喝了几壶仙酒后,已经面红耳赤,醉眼如花,看谁都觉得对方是傻子,只有自已才是最清醒的偿。
楚雄良将酒中兑了些水,送到布千叟面前道:“新娘子发话了,这酒是北庭最新的酒,请您品尝。”
布千叟举着杯子对着妙含烟笑了起来,一口喝了下去,他皱着眉头啧啧两声,将酒又给吐了出来。
众仙取笑道:“布酒桶,你还怕没有好酒,去跟北庭王讨就是了。”
莫语之手一挥,所有桌上又添了一壶新酒:“今日不醉不归。”
布千叟与众仙齐声谢道:“客气了。”
就在众人喝酒助兴时,殿外传了一声报喝:“仙宇山掌门道!”
随着殿门处一片雪雾升起,陆天齐缓缓从殿外驾云而来,他身形挺拔俊逸,足未落地,殿内四处已生出沁心淡香。
喧闹繁杂的大殿内本挤满了道贺的人,可唯独见他而来,声音顿时消失,仙子们忘记给掌门添酒,掌门们忘记刚才聊到什么地方。
妙含烟此时见他,才明白为何只有如画中走出的他才能入了她的眼。
他像是六界最不可多见的一道风景,慢慢的从群山雪原中飘然出来。
每一步都有云花雾毯衬托着,流云如浪,浮雾生烟,引来无数人静心宁神的看着他,全然无人再理一身新人装扮的主人北庭王莫语之。
他紧束墨发于顶,身后一洒瀑布般黑发及膝而下,头戴透玉仙冠,更加衬得他的脸如雕如玉,冷淡而清冽。
及地的藏云绕雾的仙袍门襟上绣着湘妃竹,后面则隐着一双仙鹤翩翩起舞,振翅欲飞儒雅非凡。
仙袍加身的陆天齐,极少穿得如此隆重,就是仙界大会或是天庭朝贺,他也只是灰白色的素色仙袍,淡雅冷清,只随便一站,就能引无数仙子神女对他侧目含羞。
显然众女宾们全都发现了他这一身衣服的不同,前呼后拥的挤到了他的身边去抢占一个好的位置。人人对他身欠行礼,面带恭敬地微笑。
妙含烟眼中含泪的看着眼前飘风踏雪而来的陆天齐,在自己决定牺牲一切挽救北庭城时,他在自已的婚宴上,身上穿的竟是自已亲手绣的仙袍,他想告诉她什么?
莫语之只觉得殿内先是一阵寂静,一会儿听到几声娇笑,来自花蕊夫人。
“仙尊,好久不见。”花蕊夫人一直站在了殿内的桌边,她在等着妙陆天齐走进殿内,走近自已。
陆天齐只略一点头,就朝妙含烟看去,自已的小徒弟怎么瘦了,神色也有些躲闪,但依然藏不住的欣喜与热切。
“莫语之,我有事要与你商量。”陆天齐不多说废话,直接了当。
段温裘心中有气,自已在门口等他等了半天,他一来看也不看自已一眼,就直接找莫语之聊天去了。
“陆天齐,我也有事要找莫语之商量。”
陆天齐并不看他,而只关注着莫语之,他一走进北庭城就感应到北庭已经出事了。
特别是看到莫语之灰蒙蒙的眼睛时,他更坚定了自已的猜测。
莫语之真的为了妙含烟将万源之力给了段温裘,或是说万源之力已经被控制了。
妙含烟显然仙身已失,不是自已给的幽冥花为她镇住了炙热心,此时恐怕早成了魔女。
几人来到偏殿中,段温裘抢先发话:“莫语之,妙含烟今日只能跟我成亲。”
莫语之大笑道:“段温裘,这北庭你若要,拿去好了,只是不要伤了城中百姓。妙含烟今日之后,就跟我走。”
妙含烟打断道:“语之,不可弃城,段温裘是妖皇,他治下的极地曾经就是六界地狱,我就是拼了自已的性命,也不会让北庭落到他的手里。”
段温裘:“妙含烟,你的婚姻大事,可是你太后姐姐做的主。”
段温裘将一份太后密旨拿了出来:“我段温裘除魔之日,就是取妙含烟之时,你看这是你姐姐的亲笔。”
莫语之怒火心中烧,他的女人怎能让段温裘抢了去:“拿来我看看。”
段温裘讥笑:“你都瞎了,还看什么看。”
陆天齐将锦书拿在手中细看了一下:“你以南越国十几万人的性命做为交换,要太后写此召,你以为就能逼含烟嫁给你吗?”
“陆天齐,既然你全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了。南越国今年开始封冻,我若娶不到她,我就让冰河不化,冰凌遍布良田沃野,到时一夜间要冻死饿死多少人,你仙宇山,你们仙界,包括六界谁能救得了他们。”
妙含烟没想到段温裘对自已如此纠缠不清,竟然布了一个这么大的局等着自已曲从于他。
“段温裘,你到底是恨我,还是喜欢我。为什么你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逼我呢?”
段温裘摸了摸身上班冰丝锦衣,闭上眼睛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突然他再度睁开双眼时,双手一扯将一身衣服褪尽,一幅完美的雕像般的身体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莫语之看不见,眼前一片黑暗。
陆天齐是个男人,看到一个男人的身体也没有觉得什么,只是静静的没有动。
妙含烟嘤咛一声,捂住了双眼,背过身去吓得声音都抖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大冷天的,你不冷吗?”
莫语之眉头轻轻一皱,心说,这段温裘难不成在脱衣服。
陆天齐赶紧将妙含烟一拉,挡在了身后:“段温裘,你自重。”
妙含烟在陆天齐身后细若蚊虫嗡嗡的说:“你想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你别这样吓人。”
段温裘妖气的眼神莫语之与陆天齐之间掠过:“妙含烟,我只是露出真身让你看清楚,我本不妖灵,我是神之子。这样的我,不是妖皇的我你肯爱我吗?”
莫语之吃惊的伸手去触摸段温裘的身体,果然他的身体并不妖灵幻化的而是真真实实的神躯。
“段温裘,你既然是神之子,为何一再用妖灵的手段在六界为祸,语之的眼睛就是为此而瞎的。”
段温裘伸出五指在莫语之的眼前晃了晃,确认他真的瞎了,这才有些正视眼前的情敌:“我没想到,你真的肯为了妙含烟放弃王族身份。不过,我还是最爱她的人,我这一生最鄙视我的这个神之子的身份,但是今日为了她,我愿意以真身坦诚相对。”
妙含烟躲在陆天齐身后,烧红着脸说道:“你说破大天,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用毒计屡次逼我,别说你是神之子,就是你是外面的天帝我也不会爱上你。”
段温裘赤身相对,以最大的真实来请求妙含烟对自已能有一丝丝的情意,他的做法在陆天齐眼中,更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将感情当成玩具一样,不问对方的感受,只一味的强要与索取。
“段温裘,你的爱太自我,你是在虐待妙含烟,她越痛,难道她就会越爱你吗?”
陆天齐眼看段温裘疯狂的举动越来越失控,为了他所谓的爱情,不惜以六界安危相逼,以他神之子的身份来搏她的好感,他在情感的世界里早已迷失了方向,也失掉了自已。
“你这个魔鬼,你没有资格训我,你是谁?你跟她早已没有关系,她忘记你了,彻彻底底的把你从她的记忆中消除了,她只有两个选择,跟我还是跟莫语之。”
段温裘发了疯一般要把妙含烟从陆天齐身后揪出来,他要她面对自已,要她肯像看着陆天齐一样仰望着自已。
“六界的领袖办到的事,我段温裘也能办到,你看,现在的南越国与北庭城已在我股掌之中,西域的八城十六州全会臣服于我脚下。六界仙尊办不到的事我也能办到,妙含烟,别人咒你是魔女,仙宇山护不住你,我却可以让他们个个都称你仙子,没人敢对你造次。没有人可以夺走你的心,你的心只属于本皇。”
莫语之气得挥起手中的日月回旋刀直劈段温裘:“你个疯子,我今天杀了你。”
刀锋割破了段温裘的皮肤,几没血珠子涌了出来,冰冷的刀再切进去半分,就有性命之危。
段温裘身上寒意四起,莫语之的刀上凝结成一层冰霜,他冷冷的看着脖子刀:“北庭禁地的金石床上已经妖盅侵入,你的北庭就要亡了。天帝今日来你的婚礼,只是要看看你如何给仙界一个交待,说不定陆天齐来这里,也是来抓你回仙狱的。你们仙界从来有过必罚。”
妙含烟急得抓起地上的冰丝锦衣,紧闭双眼往段温裘身上一扑,两只小手上上下下胡乱一包,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段温裘,天帝是来抓人的,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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