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狗,一会儿又落在她的鼻尖,轻轻的吻一下她。
等到她的头能动了,她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了一眼陌生的超级大床,还有到大得能听到回声的房子。
她心中暗叫道,这是什么地方,床这么大,一晚上睡几人在上面,还有怎么房间这么大,一直没有人影,只是偶尔能感到有人在自已的身上抹了很多清凉液体,自已眼睁不开,但那些药香味如浸润进自已的身体一要,天天都在。
再看看天空中向自已眨眼微笑的精灵,它们日日夜夜陪着自已,等到她完全醒来时经失去了光彩,一只只全都慢慢的消失在空中,化作点点光辉不再出来。
抬起手摸了摸自已的身体,身上只有一条红色的丝巾,还是裂了口子的,想去解开,试了几次,居然拉不开。她小声嘀咕道:“怎么一条破布能缠得我这么紧,算了,在外面套一件衣服好了。”
陆天齐站在门外,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儿,正在用小手奋力跟胸前的红绫束纠缠,他进也不时,退也不是,只得背过身去,轻轻说道:“衣服在左边衣柜,第三层里面。”
“好,谢谢!”妙含烟停止跟红绫束作战,听话的去开柜子,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衣柜一共十层,每一层一种衣服,内衣,长裤,抹胸、中衣,所有衣物全是以十为单位,就连袜子也是十几双。只是外套什么的不是灰白色,就是粉红色,再无其他颜色。
她拿了些衣服,一时不知先穿什么再穿什么,只是胡乱套在了身上,站在镜子前,扭了扭小腰,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
大铜镜中出现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他那双冷静而理智的眸子浅褐色,像极了琥珀的颜色,淡淡的清香居然随着他的气息一下子将妙含烟包围了起来。
妙含烟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觉得他很温柔的盯着自已,她有些不自在:“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陆天齐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马上又恢复了,他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曾经的师徒如今要重新来过,或者让他们的关系就此了断。一个全新的妙含烟不再是他陆天齐的徒儿,而他也不是她唯一的师父。
“这里是浮云之巅,为师的住所。”
“哦,为师?你是谁的师父?”妙含烟想了一会,一下子脑子里冲出一些碎片般的东西,拼不起,连不上,她痛苦的一皱眉道,“我不知道身在何处,也想不起自已为什么在这里。”
陆天齐把上一握她的小手,急将真气注入她的体内:“宁神不思,放空冥思。”
妙含烟捧着头,摇摇晃晃的跌到了地上,越是想静,一看到陆天齐的脸就怎么也静不下来:“你是谁?”
“别问了,你先休息。”陆天齐知道她再想下去,心神大乱,不知又要几个月才能醒过来。
妙含烟突然说道:“你是仙尊。”
陆天齐脸上闪出一丝惊讶,她怎么知道的,不是全忘记了吗?
她自言自语道:“我听到殿前有人叫‘仙尊’,这里没有别人,就只你我两个,你怎么会姓仙名尊呢?好霸气的名字。”
陆天齐随手凌空取了一张纸,指着上面的字问道:“认识吗?”
妙含烟看了一眼,脑子里巨痛无比,大叫道:“不要让我看这些字,我最讨厌了。”
陆天齐心中又是一凉,妙含烟将十四岁后所学尽数忘记了,她现在白纸一张,要什么没什么,只是长了一张大人的脸。
陆天齐扶起妙含烟,轻声道:“你叫妙含烟,是我的徒弟。”
“是吗?那为什么我不记得我的名字,更不记得我是谁的弟子。”
“不要紧,你今天只记住我这句话就行了。”陆天齐简明扼要的说道,千万种人际关系中,他最看重的就是妙含烟还是他的弟子,其余的不重要了。
妙含烟很乖的点点头,转头看向外面,阳光明媚。她跑去殿外,站在浮云之巅的最边沿,探着头向下看去,渺渺云烟在群山之中绕着,极目看去,绿野,红花,巍峨的大宫殿,宫殿上的三个字她已不认得,还在在那些大宫殿上飞来飞去的穿道袍的人儿她更是从没有见过一样,伸出手来向他们招着,也不知这么远他们能不能看到自已,知道这上面有一个孤单的她。一切从未见过,新鲜而奇特。
她坐在边沿上,叹息道,怎么自已睡了一下,就变成了土豪了呢。现在回身去看浮云之巅,房间又大又多,也不知道那个自称是自已师父的人是怎么想的,一个人住冷清又不好玩,而且占了这么老大的地方也不方便跟人沟通。不像眼下的大宫殿人多好玩,还有几个女子站在剑上与男子比试,好不厉害。
妙含烟自醒了后,不再粘着陆天齐,因为他很多时候也在打坐休息。她只是喜欢一个人在浮云之巅的边沿坐着,无聊时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弟子们出早课发呆。有时小吃貂跟小猫咪打架,发出的声音太吵,她就会扔出一块小石头去驱赶他们,但是也只能扔在自已的脚下,根本无法使上劲。
她的时间就在发呆与睡觉中流过,她不能有大的动作,因为那样身体会痛,不能多想,因为脑子会晕。陆天齐每天只教她一句话,“我叫妙含烟,我是陆天齐的徒弟。”
几个月下来,陆天齐开始让她学写这几个字,可惜一个‘我’字,她就写了十天,才勉强记得。
最后陆天齐只能天天握着她的手,耐心的一笔一划的教,每天写三次,每次一柱香。虽然自已窝在他的怀中,有一股异样的感觉,但一接触到他严肃而期待的目光,她觉得自已无能极了,一个字学十天还要让师父握着手一笔笔扶着她才能写完。
偶尔太用功,脑子痛得脸上开始流汗,她抬头间鼻尖扫过陆天齐的发间,一股热血冲上脑子,自已就更学不下去了。只得呼着重重的气息着歪在他的怀里装睡,以求他能放过自已。陆天齐虽知道她的小聪明,可总也怜她重伤初好,就抱着她放到床上,让她睡下。
妙含烟越来越怕他,觉得这是天下最恐怖的师父,无时无刻的教自已学写字,可自已是那么的厌恶读书的人。她最后干脆躲在各个房间里不出来,可是陆天齐就像有着千里眼,总能将她抓出来,拎到他的书桌前学习。
“含烟,这一遍学好了,可以出去玩。”
“师父,我记不住。”
“那就记住了再出去玩。”
“师父,我为什么不能跟下面的人一样,自由自在的。”妙含烟咬着毛笔,恨不能一口将这硬笔杆子给咬碎了,可是最多就是能含住,实在用不上力气。
陆天齐正在一边打坐修习中,他略睁了下眼:“等你识字了,就可以出这浮云之巅了。”
“是吗?就是学了字以后,我就再也不用呆在这里了吗?”妙含烟面露喜色。
陆天齐将妙含烟写的几个字看了一遍,低头想了想,将一本《三字经》递给她:“先学会这个。”
妙含烟将书往怀里一塞,不说多话,向殿外快走了几步,心想找个会念书的人儿,将这些全数念给自已听就是了。
陆天齐看着她日渐丰盈的身体,心中一直埋藏最深的遗憾像是压得太久,所以喷发出来时就更汹涌,她为何将自已忘记得如此的彻底,多呆一会都不肯,时时想着离开他,去别的未知而陌生的环境,他嘲笑自已的自负与坚持,原来别离真的比相思更痛。
妙含烟跑到殿外,找到一棵树,向那里一躺,闭眼说道:“你们都出来给本小姐想想办法,看谁能想出一个好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浮云之巅。”
“妙含烟,仙尊要你学会上面的字是为你好,你身为六界领袖的首徒怎么可以是个文盲呢?”小吃貂对陆天齐很衷心,马上劝起她来。
“哼,你是师父派来的说客,走开,不跟你聊。”妙含烟背过身去,不看小吃貂。
一只斑斓黄白花纹的小猫咪叫了一声,摆着尾巴轻轻用爪子挠着妙含烟的手:“我可以带你走,去北庭找莫语之。”
“又是莫语之,我又不认识他。再说了要是他跟师父一样天天让我学习我怎么办?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莫语之送了好多好吃的,不过全让仙尊分给门下弟子了,我们浮云之巅没得吃。”
妙含烟一骨碌爬起来,过了大半年了,吃的全是药,自已跟开药铺的一样,什么药全进了肚子里,她马上忘记自已是来学《三字经》的,开始打主意找吃的。
她欢快地走到雪狼的身边,求道:“上次你不是背着仙尊下了浮云之巅吗?怎么有没有带好吃的上来。”
雪狼黄色的双眼向小猫咪投去恨死它的目光,不甘心的说:“一只冰封烤羊腿,因为他们不喜欢那股膻味,所以给我了。”
妙含烟一笑,摸摸肚子:“快拿出来,我喜欢吃。”
“你不是脑子坏掉了吗?怎么还记得吃。”
妙含烟瞪眼道:“快拿出来分掉,见者有份,否则我让师父把羊腿给收了,大家谁都没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