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伤,但他的手很冷。而那个人快死了,手却十分温暖。
然而他喝完水,就一把掐住了白晚楼的脖颈,声音虽然低且轻,却十分清亮:“你是什么人!”十分凶恶,仿佛白晚楼如果答的不对,下一秒脖子就会断了。
白晚楼眨了眨眼睛。
他长年不同人说话,一时之间也回答不出来。
“说话!”
白晚楼拍拍江原的手,江原过了会儿,才将手松开,只道:“你是个哑巴?”虽然仍然警惕十足,大有白晚楼有异动就再掐一次的打算,语气却缓和不少。
只是江原动作实在大,白晚楼不是不能说话,却一时之间竟然说不了话。要不是他非常人,这么小的孩子,脖颈被人这样掐,早就断了。
大约是白晚楼实在不像坏人,反而一直替他换药,不过几天,江原就与白晚楼熟悉起来。单方面的熟悉。从你是什么人,到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快饿死了。这个才几岁就能面不改色杀完人的孩子瞧上去又天真又无辜,像个稚子。
如果不是因为想把那些江原送过给他的东西取出来,从而被人发现了行踪抓回去,白晚楼或许有机会与江原互道姓名的。
那年江原刚出西域,便觉此地风景独好,想着姑苏沐雨笑春风,一江烟雨任平生。正巧遇上顾青衡,顾青衡问他叫什么名字,江原想了想,便说:“那你叫我苏沐吧。”
从此苏沐就成了白晚楼的师父,但白晚楼何曾在意过半分?叫江沐还是苏沐又有什么分别。人不还是那个人吗?
江原曾笑嘻嘻拉着白晚楼:“听说中原规矩很多的,你这么小,恐怕别人以为你是我的儿子。这样吧,以后呢,我叫他大哥,你叫我师父。我们不回西域,在这里也有一个家。”
白晚楼不置可否。
他自寒冰中见江原第一眼,便只认江原一个人。江原说什么,便是什么。白晚楼没有欲求,这世上对白晚楼而言,最重要的是一个人,最要紧的一柄剑。
人最重要,剑其次。
手中有剑,他才能护人周全。
那一场雷劫来得太突然,白晚楼根本没有想到。
但白晚楼更没想到的是江原会死。
江原竟然会死,这简直匪夷所思。中原于江原,便如江流入海,广阔而奔腾。他同金非池打,初时三败,一个月后,两败两胜,三个月后,三胜一败。金非池大为叹服。
这样的江原,堪称惊才绝世,岂能败于区区一个天雷之中呢?
白晚楼用结魄灯点燃尽了忘忧丹,叫灯火笼罩,药香遍布无情宗,但江原没醒。他开了鬼门,走了一趟黄泉路,也没能找到江原半点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