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些年他跟父母一点联系都没有,他知道他们为了和他重聚仍然在不惜一切地努力,面对最凶残的对手也毫不畏惧。父母对他的爱在那些最寒冷渗人的夜晚,始终是一簇温暖他身心的火苗。他一直相信父母,他们都是聪明而强大的人,给幼年无君的感觉是他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一定有重新回家的一天。
然而得到父母被捕的消息是却从学校里每日播放的别塔新闻。
这中间的两个月,芜君什么也不能做,除了度日如年地等待和祈祷。好不容易挨到了秦泰元夫妇来探望的日子,他只说了一个字,就被那对男女捂住了嘴巴。告诉他一个字都不能说,如果不想有人因为他死的话。
可还是有人死了。得知父母死讯那天,他哭了半个晚上,为了不发出声音,第二天下唇满是牙齿咬出的破口。
父母死了,保护他的、支撑他站起来的高墙轰然倒塌。那段时间他在残酷的训练中,好几次差点被其他杀手杀死,霍格出手救他,原因是看不惯芜君这样优秀的杀手被那帮渣滓杀死,如果他真的想死,霍格可以帮忙。
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和他家有血缘关系的人,他文学教授的叔叔一家,总是偷偷给他钱的外公外婆,他那永远冷着脸,一张口就给他讲大道理的爷爷,只有两岁的Beta表妹,相继死去,他知道这些厄运全因他是Psi才降临到他至亲至爱的人身上。最开始每个人的死讯都让他痛不欲生,后来就麻木了,看着那些亲人,似乎就跟训练时死在他手里的动物一样。
那些所谓猛兽,相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过单纯温驯,它们永远想不到人类有多残忍狡黠。
只有比对手更加狡黠残忍,才能战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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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古尔还没意识到他所收集用来证明芜君就是嬴从泽的新闻,对于芜君来说每个字都淋漓鲜血,每个字都是孕育他仇恨的肥料。利古尔看芜君脸色起了变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一口气都说了些什么。
“芜君,很抱歉……”
他话未落音,芜君骤然伸出一只手,径直掐向他的脖子。白皙纤长的手指,此时像地底里伸出的枯骨一般死死抓这利古尔的喉舌,指间锐利的刀刃直抵利古尔的喉咙,血丝从芜君的指间蜿蜒下来。
利古尔受到了惊吓,双眼大睁,迷惑不解。
“别动。”芜君低声道。
致命得疼痛就在利古尔颈侧,他是万万不敢动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
利古尔还是一脸茫然,只是因为呼吸不畅,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你调查我做什么?想把我的身份透露给德卡拉?你以为你说出来你能活得下来?”
利古尔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我知道……我不会说。”
他已然憋到了极致,马上就快缺氧晕厥了,芜君手下松弛两分,利古尔终于得以顺畅地说句话:“我不会把你的身份告诉任何人,像你说的,我不会自己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