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树皮都被扒光。
许氏纵然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现实,依旧心慌不已。
不过当着孩子的面,她不敢气馁,便提议,“这里没吃的,就去更远的山找。”
袁瑾忽然指着一丛绿色长杆植物,“这是什么,能吃吗?”
许氏也不认识,但还是摇头,“这片山到处都是这种东西,既然没人动,就说明不能吃。”
袁瑾失落“哦”一声,“长得倒是好。”
一回头,却看到妹妹表情放光。
袁书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放心,今晚就让所有人吃饱。”
许氏和袁瑾一脸不解,袁瑾立马追问,“吃什么?”
袁书不好解释,那东西非得实操才能理解,便道:“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娘仨来到山下,刚进贫民窟,就看到难民们拿着碗,争先恐后向路边跑。
有孩子脚下不稳,摔了个跟头,大人甚至都顾不得孩子,头也不回就随着人海冲向了路对面那片林子。
富民窟开饭了。
哪怕是汤汤水水的剩饭也好,能讨到一口,就又能活一天。
袁书站在远处,看着人海涌向的地方。
米饭、馒头、菜、肉...吃的应有尽有,二十几个守卫抬着这些饭菜走进富民窟,而取餐的人也很有秩序,都在排队等待。
富民窟外围有一圈木栅栏,每隔十步还有人把守,以防难民们冲进去抢。
他们拿着长兵站在栅栏那头,将矛头指向难民,若有人靠太近,他们就会无情刺过去。
可难民们早就习以为常,饿慌了,哪怕身上被扎个窟窿,也不退。
大多数人什么都讨不到,但偶尔,也能遇到好心人。
好心人会选中一个幸运儿,送他一个馒头。
袁书看到有人得了一个馒头。
那人甚至都没道谢,就揣着馒头拼命往回跑。
而他身后,不少难民都追上来想抢。
那个男人最终被扑倒在地上,无数双脚踩在他背上。
他终究没能护住那个馒头。
那个馒头还在被抢夺。
地上的男人却爬起来,一瘸一拐往贫民窟走,脸上带着一丝胜利的笑。
他嘴角溢着血,手里捏着一块鸡蛋大小的馒头,将趴在地上哭的孩子抱起来,把馒头塞到孩子嘴里。
孩子立马不哭了,一点一点抿着馒头。
袁书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
曾经,她在饿极了的时候,也是这样抢食。
她抢别人的,她被别人抢。八岁那年,她因为护着一个面包,被一群人打成左耳永久性失聪,即便现在重生,她也会习惯性身体倾斜,把右耳靠近声音源。
袁书一步一步走过马路,来到富民窟的外围,她寻了一棵树,爬上去,站在树干上,望着混乱疯狂的难民,声音洪亮如钟。
“贫民窟的人都听着,我叫袁书,从今天起,你们的温饱由我负责,我会带你们吃饱饭,挣大钱,住暖房。现在,所有人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吃饭。”
嘈杂的现场,像被突然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仰头看着树上的人,表情呆木。
一个年龄不大的干瘦女娃,目光坚定地看着地面无数难民。
这一幕定格了许久。
数十年后,贫民窟第一批退休的老人,再回忆起今天这一幕,依旧会抹泪。
这一天,他们称之为「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