旂秦帝紧盯着自己,箫秦感到莫名的紧张。
表面上这是讲了一个有关乱拍马屁的故事,实则给他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
顺着皇帝的话说,不仅会显得他这位状元郎毫无见地。
而且还有奉承迎合的嫌疑,和那些把名字刻在鱼肚子上的人没什么区别。
可要是不顺着话,感觉又接不下去。
难不成劝皇帝大度点,别和那帮小人一般见识?
一个接不好,轻则会给皇上留下一个恶劣的印象,就此被雪藏的处境。
重则惹得龙颜大怒,后果可想而知。
难怪都说伴君如虎,真是一点没说错。
“草民却以为陛下,看似毫无渔获,实则早已收获满满。”
“哦?”旂秦帝微微眯眼:“此话怎解啊?”
“草民斗胆,还请陛下先行宽恕草民妄言之罪。”
“朕,恕你无罪,但讲无妨!”
“谢陛下。”箫秦点头直言。
“草民以为太湖就是朝堂,朝堂就是太湖。”
“有趣,实在有趣,继续。”
“陛下钓的既是鱼,也是那些阿谀奉承之流,小小的太湖一场垂钓之后,是忠是奸,一目了然。”
“陛下,在草民的家乡,曾有一位老者一生垂钓只用直钩,有人问其因,老人只答了四个字,愿者上钩。”
旂秦帝忍不住拍手称赞:“好一句愿者上钩!”
“朕,果真没看错人!”
“不错,朕本不喜垂钓,一次偶然来此闲坐,很快朝野便传开朕喜爱垂钓,于是朕将计就计,果真太湖的鱼越来越好钓。”
“可是那些煞费苦心放了鱼的臣子,他们如何才能让朕得知他们的心意呢?”
“总有蠢货做了蠢事还沾沾自喜,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鱼肚子上,生怕朕不知晓。”
箫秦笑了笑:“如果草民没猜错,陛下第一时间发现有名字的鱼,非但没声张,反而褒奖了此人。”
旂秦帝一听,拍着箫秦的肩膀大笑:“哈哈哈,知朕者,爱卿也!”
“没错,被褒奖的臣子一传十,很快他的做法朝堂人尽皆知,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
“朕就让自己的亲卫军去钓,钓下有名字的鱼系数记录,只是让朕万万没想到的是……”
“朕的朝堂,十之八九竟都是王权治之流,很多朕过去以为的清臣,礼臣,居然也都在此列当中。”
“长此以往,朕的朝堂可还有人敢说真话,朕可还能听到肺腑之言?”
“整个朝堂变成了戏园子,朝也不朝,国将不国!”
旂秦帝垂头:“呜呼!痛哉!”
箫秦无语。
连他也没想到,钓鱼还能钓出这么严重的问题,朝也不朝,国也不国。
可仔细想想,要是整个朝堂全都是阿谀奉承,献媚求荣,随波逐流的臣子。
碰到昏君,君臣之间必然能其乐融融,开开心心的携手把王朝快速搞崩。
明显旂秦帝是一个有抱负,不愿做昏君的皇帝,遇到这种情况,可不就得呜呼痛栽。
箫秦也没想到,表面看上去一派繁盛的旂龙国,其朝廷居然已经腐朽到了这般程度。
“爱卿既然有此等见识,深得朕心……”
旂秦帝一把握住了箫秦的手,微微颤抖。
“可愿助朕一臂之力,你我君臣同心,还朝廷于清明,还百姓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