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中弥漫着的血腥味更浓了。
“你别乱动。”林巉皱眉呵斥道,心里想着这休徵君怎么跟自家徒弟一样,受了伤也藏着掖着,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难道这姓楚的一家都是爱逞强的性子?
林巉把想起身的休徵君又摁坐回了地上,他动用不了灵力,储物空间也没办法打开,只好撕下自己衣袍上的一段料子,粗糙地把休徵君的前胸后背裹了起来。
哪怕看不见也知道很丑的休徵君:“……”
“这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制了我的修为,我现在一丝灵力也使不出。”在包扎好休徵君后,林巉坐下来道。
眼睛逐渐适应了如墨一般的黑暗后,林巉依旧看不清休徵君的状况,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
“我也是。”
休徵君站起身来,对着想制止他的林巉说道:“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
顿了顿,他又说到:“我可不像你徒弟那般金贵。”
明明是一句讽刺的话,却带着一股极轻的笑意,竟有些像是在对他抱怨着撒娇?
林巉被这种诡异的感觉震了震,他不确定休徵君这句话的意思,想了想,只淡淡地说道:“我的徒弟哪里都好,纵是被我养的金贵些,也是没关系的。”
“左右我是能护住他的。”
休徵君似是没想到林巉会这样说,他愣了一下,随即一双眼睛竟在黑暗中泛起些许亮色。
林巉:“?”
什么情况?他夸自家徒弟休徵君兴奋个什么劲儿?
似是察觉到林巉的奇怪,休徵君垂下了眼,藏起眼中神色,他对着林巉道:“真君,我们往前探探?”
林巉点了点头,没有再执着刚才的怪异。他向前走去,却不自觉间放慢了步伐。
以为林巉会来扶住他的休徵君:“……”
但不久他便发现了林巉放慢的步伐,有些不愉的心情瞬间放晴,他微微勾起唇角,紧紧跟上了林巉。
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林巉看不清东西,身后又跟着跟伤势不明的休徵君,不得已间走得极慢。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隐传来阵阵水声。
林巉在转过一个路口后,眼前忽然传来微弱的光芒。
一片广阔的地下河在他面前缓缓流淌,河中游着发着细微光芒的鱼,鱼群连成一片,在黑暗中犹如蜿蜒的绸缎,发出的毫光略微照亮了周遭的黑暗。
林巉站在河边,河面的粼粼波光映在石壁上,隐约照亮他的身形。他一身尘土,衣袍破碎,那双极好看的眼映着细碎摇晃的波光,仿佛盛着流光星河。
良久,休徵君才克制性地敛了敛目光,缓缓走到了林巉身后。
“真君可看出什么来了?”
林巉沉吟了一会儿,道:“如果我没认错,这鱼名为予梦,生于黑暗却能身泛毫光,触之即可入梦。”
“入梦?”休徵君微微蹙了蹙眉头。
“跟心魔差不多,不过它是能让你在梦中得到你最想得到的东西。”林巉一脸云淡风轻:“勘破即可。”
“若是勘不破呢?”
林巉看向休徵君,轻轻挑了挑眉:“那三界日后怕是再也没有休徵君这个名头了。”
休徵君看着眼前巴不得他勘不破的林巉,轻轻笑了一声,把目光移到河中。
“所以,这是这方主人给我们的第一个考验?”
林巉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真君在想什么?”休徵君看出林巉的欲言又止,问道。
林巉看着河中的鱼群,缓缓道:“我……”
他顿了顿,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是面上偏偏又装得一派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