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悄悄道:“公子好歹也要做王了,今天他非常狼狈,尽尿裆,裤子都来不及换。现在丞相您亲自来了,还不知他会不会拉……您看见了无所谓,别人看见了就太没面子啦!”赵高一听这话,竟然抬头狂笑起来,然后吩咐赵成、赵攀道:“你们在外面候着!”说完就径直走了进去。
赵高快步走入宫门,来到大院,绕过照壁,就看见殿内有人在安慰子婴,而子婴却趴在几案上一边哭一边道:“我不去,不去呀,我情愿把王位让给丞相大人啊!你们就饶了我吧!”赵高大声道:“公子即将要做秦国的统帅,为何如此怯懦?”说着径直往里走,他刚跨进殿门,就看见子婴霍地站起身来,厉声道:“国贼在此!我儿何在?”两边突然涌出了嬴文和嬴奎,拿剑猛刺赵高。赵高身穿软甲,没有伤到要害,急忙转身逃离。却被一人从身后面拦住,正是韩谈,早将匕首刺进了赵高的下腹。赵高急呼:“赵成何在?”这时嬴文和嬴奎又从背后乱刺一通。赵高身体肥胖高大,顿时像肉山一样倒了下去。三人就把赵高的脑袋赶紧割下来。子婴就上前解下赵高身上的传国玉玺。
一代权奸——赵高,就这样结束了罪恶的一生,当场命毙斋宫。子婴见赵高已死,声泪俱下道:“上苍啊!我终于……”韩谈急忙捂住子婴的嘴道:“公子哭得太早了,赵成等贼还在门口,应该把他们一起骗进来杀掉!”子婴就对左右道:“快宣二贼,就说丞相有令,让他们进来护驾!”
赵成和赵攀见丞相老半天不出来,正要上前打问,忽然里面有人走出来道:“丞相命令你二人进宫护驾!”二贼就往里走。赵攀心里疑惑,尾随在后。赵成刚刚进入内殿,就被当场砍翻。赵攀转身就跑,早有人将宫门关闭了。赵攀跑到门前大叫:“丞相遇险,快去通知咸阳令前来救驾!快啊!”众人就一齐上前,把赵攀也围住剁成了肉泥。外面的军士听到里面发生了变故,正准备去报信,却被韩谈提前安排好的弓弩手全部射死了。子婴见赵高、赵成和赵攀三个贼子全都死了,就打开了宫门,领着韩谈、嬴文、嬴奎,还有十几名甲士,坐上赵高的车子火速赶往上林苑。
阎乐、赵贵、赵安、赵平四人远远地看见丞相的车子来了,以为丞相就坐在车上,一齐上前迎接。车子刚停下,子婴就走出来喝道:“将贼们全部拿下!”车后的甲士一拥上前,就用剑将四人控制住了。阎乐大惊道:“丞相,我们犯了何罪啊?”子婴就将赵高的人头举起来,厉声喝道:“赵高谋反,首级在此!”阎乐等人大惊失色。众大臣一看赵高死了,就一齐跪下高呼:“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时嬴文和嬴奎全副武装,二人手持金戈,各挑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拍马向前,嬴文大声吼道:“赵成的狗头在此!”嬴奎也吼道:“这是赵攀的狗头!”所有被阎乐胁迫的甲士大惊失色,就一起跪了下去,朝子婴齐声高呼:“大王万岁!万岁!”韩谈就将阎乐的印绶夺了,再把他们全部抓起来,锁进了囚车。
百官看见赵高真的死了,就放声痛哭起来,大家历数赵高的罪恶,愤怒地申讨赵高。子婴就令韩谈立即带领甲士赶往丞相府抓捕赵高的家人,不许放走一个。然后领着百官走进太庙,子婴就将赵高的头放在祭桌上,对列祖列宗大哭道:“列位先祖啊!国贼的首级在此,我已经将国贼杀掉了啊!如果有知,请保佑我重振基业,复兴大秦国啊!”群臣也跟着哭泣。祭奠完后,百官就在太庙里拥戴子婴即位,然后由二子护送着来到咸阳宫接受百官的朝贺。子婴就是秦三世。
朝贺刚刚完毕,韩谈就来报告,说已经将赵高的全族都抓起来了,还抓住了刘邦的使者宁昌。三世就率领文武百官前往咸阳市处决赵高的族人。咸阳的百姓听说新王已经杀了赵高,就纷纷走上街头庆贺。这一天,全城饱受赵高残害的百姓、官吏、大臣、王公贵胄,全都像过节一样,一起走出了家门,他们愤怒地申讨赵高的罪行,把各种x物抛向赵高的家人,甚至有人上前厮打他们。三世就用车裂之刑将赵高的死尸重新分尸了一次。阎乐、赵贵、赵安、赵平也车裂而死,然后杀了赵高的父、母、妻三族。沛公的使者宁昌也遇难了。
等处决完赵高的全族后,人们就走向街头,走向咸阳市中心,以各种形式表达喜悦之情。军民们载歌载舞,齐声称颂三世的英明和伟大,人群中不时地出现欢腾的局面。有人还用各种动物的画像代替赵高,在上面写上“国贼赵高”“巨蠧赵高”的字样,在人群中焚烧、吐口水、用脚踩踏,欢呼声此起彼伏,城市都沸腾了,君臣、军民就好像从地狱中重返了人间,秦国的高压统治和极端的x政从此结束。
子婴在不到十天的时间内就除掉了十恶不赦的赵高,唐人有诗道:
刘邦西来秉白旄,子婴宗庙委波涛。
谁怜君有翻身术,解向秦宫杀赵高。
宋人也有诗痛骂赵高道:
阉奴久已擅秦权,鹿马欺君亦热然。
辄向望夷行弑逆,此身不杀是无天。
这天晚上,意犹未尽的秦王子婴和压抑太久的秦国大臣就在咸阳宫举行了盛大的宫廷宴会,大家一次又一次地斟满美酒,举杯庆贺。是的,整整三年了,大家再没有如此高兴过。在这三年中,秦国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正义之士,全都遭受了不白之冤,整个秦国都处在血雨腥风之中,人们一不小心就会触及法律而死去,到处险象环生,处处成了鬼门关。咸阳虽然到处有金碧辉煌的宫殿和离宫别馆,还有那些风景名胜,可是这些地方从来都不属于秦国宫室的人们,就连始皇帝的侍妾、秦室的族人和宫人,还有那些大臣及其家属、差役,甚至是普通的民众,真正是“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啊!在这三年中,人们对二世的无知和赵高的暴虐,除了切齿之痛以外,更多的还是无奈。
想想二世即位后,骊山的陵墓尚未完工,他就下令修建阿房宫,还说这是为了完成先帝的遗愿,说什么贵有天下的人就应该随心所欲地享乐。他有这样的思想,就不可能听进贤臣们的劝谏了。不过一个国家一定会有忠臣良将,而这些忠臣良将岂能不拼死劝谏主上?这样一来忠臣良将们就被罢免或者是处死的越来越多,以致于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都死于非命。尤其是朝廷的督责之术实行后,二世就专门委任赵高大搞恐怖活动,谁要妄议朝政者就是重罪。后来尤为严重了,以至于人们走路遇见熟人也不敢打招呼,只能递个眼色,正像周厉王时候的“道路以目”啊。赵高本来是一个极其热衷于权力的阴险之徒,再加上他又是一个心理不健全的变态狂。在这三年中,他处处挑唆二世干尽了坏事,把秦国朝政搞得混乱不堪,把一个建立不久的伟大的东方王朝弄得摇摇欲坠。因此人们都形容赵高和二世是:虽然长着人的头,但发出的声音就像是牲畜在嚎叫。大家还说咸阳的上空虽然有个太阳,可这轮太阳没有温暖。因此百姓就引用《书经》中的话唱道:“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总之,在这三年中,好人没有一个快活过,相反那些在这三年中快活的人们此时都不快活了,他们都成了历史的尘垢而灰飞烟灭,成了历史长河中的一片浊浪一去不复返。这就是人们说的乌云能遮住太阳于一时,但不能遮住一世。黑暗的统治和邪恶的势力在短时期内虽然很猖狂,可他们无法长期站得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