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惊地道:
“你们是投胎时被打的?”
“是的!”小姐道。
阎罗王可不笨。
阎罗王审惯了案子,知道里面有蹊跷,问道:
“他怎么知道这个时辰有人投胎!”
他那乖女立马说道:
“是我偷看了你案上的生死簿,昨日到冥河桥下的冥河游玩,为了显摆,告诉了阿香,他在桥上偷听到的,他的护神还打肿了阿香的脸,今早投胎时,他拿扁担没命地打,我们又没碍他的事,他为什么这么欺负我们,就看我们是弱女子吗,”说着委屈地哭起来,那小婢也跟着哭。两女一边嘤嘤哭,一边故意把打秃的头低下来,朝向阎罗王。那两女的头顶都被打得一根头发也没剩,烛光下,一片光亮,上面还有两三块红印。
那阎罗王生的大脸,圆眼,粗眉,虬髯,甚是威严。但他那种长相和威严,只是鬼和犯人们的看法。在他女儿的眼里,甚是好玩。那小姐小时候常坐在他膝盖上拔他的胡须玩,他还哈哈大笑,甚是高兴。自她母亲去世后,他把她宠得太厉害。
那阎罗王一看到两个秃顶,又是心疼又是吃惊又是害怕。自己女儿不仅偷看生死簿,还泄露天机,这种偷看生死簿,随后又被泄露的事,连阎罗王都脱不了干系。一想到后果,阎罗王的心都揪起来,手都颤起来了。他对女儿宠得太厉害了,这事得好好思量,一定要处理妥当,于是说:“女儿乖,莫哭,让我好好想想。”
那小婢止哭道:“老爷,你得帮我们出气,找回这场子。”
“找回这场子?”
“是啊,老爷,让黑白无常把这厮魂勾来,放入罐里,让狱火烤,用针刺,只有这样才能解我们心头之恨,昨天他把我的脸打肿了,今天竟连小姐和我的头都被他打秃了,还没投成胎,你说是吧小姐。”
这小姐阴沉着脸,不答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这小婢和小姐恶搞得很,她们经常假传令旨,要黑白无常把她们看不惯的人的魂给勾来,看他们家人呼天抢地地哭,然后再把他们的灵魂放回去。随后大笑着看他们的家人吓得逃出殓房——因为死人活过来了——是不是诈尸啊!
正在心惊胆颤地思量的那阎罗王,一听要把文曲星的魂勾来,吓得连忙摆手道:
“万万不可,我看这事就到此为止,你们打掉的头发会长出来,脸也会消肿,人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想了半天,此事就到此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
“父王!你是说你不管了!?”小姐道。
“乖女啊,不是不管啊,这事倘如闹大了,上了天庭,你们泄露天机,必遭天惩,永世不得超生,这你想过吗?”
“我不管,”小姐阴沉着脸说;“文曲星毁了我们投胎,他也干挠了天机,他也要受天惩!”
“乖女啊,那又何必呢,吃点小亏就算啦……”
“我不管,即使我永世不得超生,打入十八层地狱,在哪里受火炙,被锯锯,我也要拖文曲星和我一起受苦,这样我才舒服。”
那阎罗王听得目瞪口呆,万没想到女儿变会得如此乖戾,想起十八层地狱,他吓得脸色一片苍白,连忙摇手说:“万万不可。”
“不行,你得管我,帮我找回这场次,你既然把我生下来了就得管我。”
“照呀,老爷,你把小姐生下来就得管她,你生她时也没问问她愿不愿意来,就把她生下来了,所以你得管她。就是这个理。”
阎罗王听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这主婢两女从哪里学来的这么个歪个理……。
可是,现在偌是不答应她俩,这两女定会按自己的想法弄出更大的事来,让文曲星和她们一起受罪。想到地狱那些永受煎熬的刑法,他不寒而慄,这是万万不行的。可这做父亲的,一看到女儿受了委曲,还嘤嘤地哭,这智商就直接跌到零了。他心里也就有了另一种想法,只要女儿开心,那就让她们私了吧,反正文曲星也触犯了天条,如果把他拘到地狱受点折磨,只要不弄死,他也不想闹到天庭,这事有救,那就私了吧。想到这里,这冥帝为了爱女,竟然忘了天庭的律例,说道:“那好,就按你们的意思办,我假装不知。”
那小姐一听冥帝答应了,走过来,撒娇地道:“谢爹爹,爹爹还是管我的。”
“那是啰--”那小婢说;“爹爹生了你,就是要管你的,”然后转向阎罗王说;“你说是吧,爹爹。”那小婢也叫阎罗王爹。因为那阎罗王看小姐和这个叫阿香的从小就分不开,就把她收作义女,所以小婢也叫他爹。刚才小姐叫阎罗王为父王,那是场面的叫法,显出小姐的不高兴,小婢也就叫他老爷,现在小姐叫他爹,她也就跟着叫爹。
“就你们俩嘴甜,哄我开心,现在我有事要办,你们在这里不宜待得太长,速办速决,我走了,”说着,阎罗王解下腰间的令牌放在案上,自从小姐和小婢偷过令牌,他就把它系在腰上,以防她们再偷。然后离开了大殿。就这样,主婢两女针对小路书的那个阴谋,得到了冥帝的一时糊涂的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