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也能收到大才的学生!檀缨啊,为师这一身本事,都是为了遇到你这样的学生才存在的啊!”
檀缨一愣。
糟糕,忘了考虑这个妖人了……
周敬之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资材提供的样子……
完了。
被白嫖了。
眼见如此,范伢也便一叹起身:“你若诚心拜师,我自义不容辞。”
檀缨暗中一个抖擞。
好,大鱼……哦不,大师傅上钩了!
“范师受我一拜!”他当即躬身行礼。
“既如此。”韩荪也是随手一摆,“我出的私藏资材最多,应是排位最靠前的师尊了。”
“啊……都是师,都是师。”檀缨忙拜。
韩荪就是韩荪,论精明还得是你,竟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众人眼见韩荪和范伢都收了,此时也才回过味来。
众所周知,荀况,荀子,是一位儒家名士。
而这位大儒,一生中最风光的事是什么?
是收韩非为徒。
韩非出师后,几经辗转,终于秦地壮大了法家,直破第七境,成为当世无二的法家领袖。
这不仅是荀子大大的面子,更是儒家大大的面子。
如今,檀缨开家,虽吉凶未卜,但史官已记录在案,即便无业而终,唯物家也是真真正正出现过的一家了。
虽然眼前的檀缨,还只是一个过于俊秀的毛头小子。
但在将来的史书里,韩荪、范伢、庞牧,法家、墨家、儒家,可都是唯物家开家圣贤的老师了。
虽有资材被白套之险,但这样的机会可是一辈子都撞不上的啊。
其他学博还在思索的时候,毋映真与姬增泉已齐齐起身收了爱徒。
此二人算是学博里最精的了,眼看他们都如此,其余学博更是再也不忍,慷慨收徒。
于是,檀缨绕场一周,连拜十五师,直将姒青篁和嬴越都看傻了。
但檀缨,却还不知足。
他的目光,最终,直勾勾的定在了赢璃身上。
大姐姐一向对我很好。既是学宫门面级学博,又是大秦公主。
资材,想必是也短不了的吧。
赢璃却大骇而起,失言惊道:“止身!不可,万万不可!!”
天道他*的!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合适的,收为徒子?!
今后以师徒相称,一个养育一个尽孝?
不可,万万不可!
眼见赢璃那突如其来的JOJO脸,檀缨顿时心下一寒,悲伤满面。
姐姐……她果然……
很讨厌我……
明明只是一个流程……一个名义……却也不愿……
定是我如此拜师,又显轻佻了……
姐姐她好严格……
檀缨就此一叹,恭恭敬敬说道:“既如此,待我学有所成,修身律己到璃公主点头认可,再拜也不迟……”
“啊……嗯……”赢璃呆呆点头,“容后再议……”
于她而言,檀缨说学有所成还说的过去,这又关修身律己什么事了?
我们又不是儒家,没那么多讲究,一切以法为准,依法办事,为何非要强调修身律己?
檀郎定是表面在自省,实则是在暗示我……
暗示我不够修身律己……
我……我很律己的……
只是偶尔没控制住啊……
不对,今天已经不是偶尔了,已经三番四次了。
澡堂那边,明明才刚下决心修身律己。
却又在这问道大堂两次失态。
之前被老师教训的发言是失态,刚刚目无礼法拒绝收徒亦是失态……
我……我这个无信无知无礼之人……
我……我没法要了……
檀郎不要再看我了……
呜呜……
檀缨看不看她不好说,韩荪已经完全看不下去了,摇着头说道:“璃公主与学宫有约,不收徒不授课,檀缨莫要强人所难。”
“是是是。”檀缨这才应了。
韩荪就此说道:“大事已定,下面请讲师学士们回堂陈述利害,要求他们对开家之事秘而不宣即可。”
“哈哈……”
却听一人突然失笑。
找了好久才发现,竟是范伢?
怪,太怪了,司业可不要悲痛成疾啊!
韩荪两眼一眯,问道:“司业也想到好笑的事了?”
“是如此。”范伢笑道。
“不妨一说。”
“这其实也并不是非常好笑,只是戳到了我本人的笑癖,说便说吧。”范伢就此与众人道,“既然要秘而不宣,祭酒当时又为何请书官记录呢?哈哈……哈哈哈……”
众人呆滞无言。
范子……怎么你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韩荪被反将一军,竟也开怀笑道:“好了,这样就两清了。”
“清了。”范伢亦一笑泯之,随即指着大门道,“然学士如此之众,开家之事必定会传出去的。”
“尽量低调便是。”韩荪道,“我若说可以公开,他们怕是要敲着锣去各家学馆报喜了,也只能说秘而不宣,他们才不会传得太过火。”
“确是如此。”
众人商议已定,韩荪正要唤人,却突见白丕推门而入,面上流汗,手里还拿着一张白色的书柬。
韩荪一愣,但反应快极,不等白丕说便问道:“谁家?”
“儒家。”白丕吞着口水呈上书柬,“咸京儒学馆的人送来的,恭贺唯物家开家立道。”
“还说什么?”韩荪颤颤接过书柬道。
白丕呆答:“他们告知各地名儒的书信已经寄出,恐不日便有人来。”
咚。
韩荪踏踏实实坐下了,只手一扬:“好了,随性吧,散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