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回家换了个衣服,就赶去公司上班。
公司上下都在谈论徐宫尧受伤的事情。
本来,这次顺利解决了南广小平总的事情,帮公司度过了一个危机,徐宫尧也算一大功臣。
总监之位,他势在必得。
可现在临时出了意外,徐宫尧注定与升职无缘。
宁稼孟在董事会上提出来,说不能因为徐宫尧一人原因就让总监之位悬而不决,耽误公司的运作偿。
可安百般为乔山争取,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这对父女的力量。
宁正瑜最终成了宁氏新一任总监。
散了会,关了灯,可安一人坐在黑漆漆的会议室里,感觉前所未有的迷茫。
宁稼孟已经彻底拉开了战弓,可她,除了坐以待毙,竟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
而作为家人,宁稼孟给她最后的仁慈,就是没有让她战战兢兢很久。
宁正瑜出任总监获得股权的第二天,宁稼孟很快通过董事会公布了宁氏上半年的经营情况。
可安不知道,原来父亲和哥哥去世之后,宁氏早已成为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个空壳子。
得知真相的投资者哗然。
宁稼孟彻底撕下了面具,他趁机联合投资者要求赎回可转绩股。
各大供应商有的停止供货有的提前上门索取货款。
宁氏面临崩溃的局面,如果在半月内无法引进战略投资人,不但可安的股权会变成一堆废纸,她自己也将背负一身的债务甚至面临牢狱之灾。
这场变故,比徐宫尧预估的还要可怕百倍。
然而风雨终于来了,可安反而宁静下来。
她在家里睡了一早上,醒来去宁家酒窖拿了一瓶红酒,直奔墓园。
入了冬,墓园里一片萧条,唯有照片里的宁容成依旧笑得生机勃勃。
可安盘腿坐在冰冷的花岗岩上,拿出一个高脚杯,给宁容成倒了一杯酒。红酒撞击着杯壁的声音,轻灵如山涧小溪。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哥哥总说品红酒不仅要用嘴,而且还要用耳朵。
宁容成是个人精啊,如果他还活着,是一定能把生活过成诗的人。
他死了真可惜。
可安一直觉得可惜。
可是最近,她忽然羡慕哥哥,至少,他不用面对这一个烂摊子和这一群冷血的家人,至少,他不用感受这种孤立无援的痛苦。
“哥,你现在一定在天上品红酒看美人逍遥快活是不是?”
“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人间受这种折磨?”
“如果这一次,我守护不了宁氏了你会不会怪我?”
“你不要怪我,也一定不要让爸爸怪我。”
“我想你们。”
?
可安从墓园出来,就径直回了家。
她已经好几天没去言泽舟那里了,不是不想见他,只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他。
言泽舟还不知道宁氏出了这么大的危机,她是有意不他知道的。
这不是他能帮她解决的忧愁,既然不能解决,她不想让他陪她一起忧愁。
可安刚到家门口,就见言泽舟的车正停在她的园子里。
这么冷的天,他没在车里等着,反而坐在门廊处的台阶上。
见她回来,他站了起来。
可安的目光落在他冻得通红的耳廓上,也不问他怎么来了,直接掏钥匙开门,对他说:“怪冷的,进去坐吧。”
言泽舟一把拦住她。
“你还知道冷啊。”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瞧我被冻成这样,你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我不是让你进去坐了嘛?”
“就这样?”
“这样不够的话,等下再给你倒一杯热水。”
言泽舟按了一下太阳穴:“真是没良心。”
“那你想怎么样?”
“钥匙。”他闷声闷气地吐出这两个字。
可安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
言泽舟见她笑,眉头一舒,伸胳膊牢牢地抱住了她。
“这几天为什么不见我?”
“忙。”
“今天忙不忙?”
“不忙。”
“那跟我回家吃饭吧?”
可安怔住。
言泽舟松开了她:“妈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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