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句答一句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陛下,这个交信的男子是长安口音,据驿丞说,虽然穿着普通人衣服,但他衣服传得很厚,不像初夏的样子,似乎里面还穿着一套衣服,而且还露出一角衣领,似乎是侍卫服的花纹,而且他左手习惯性放在腰间,那里正是挂侍卫腰牌之处,微臣首先怀疑这个交信男子是名宫廷侍卫,那封信的内容,应该是一幅山道地图,以及圣上前来九成宫的大致时间,盒子应该是一身侍卫服,微臣又追查昨天请假外出的侍卫,一共有十二人,微臣准备让驿丞辨认这十二人。”
“为什么裴相国认定这个交信人是宫廷侍卫?”
“陛下,驿丞告诉我,这个黑衣人是汉中人,口音和他家乡话一模一样,正因为是家乡人,驿丞才多问了几句,他发现这个黑衣人对这边地形一无所知,居然向他打听离桥在哪里?要知道驿站就叫离桥驿,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微臣由此推断这个黑衣人是第一次来这里,可他竟然就能从数千人封山搜查中逃脱,没有内应是不可想象的,那封信一定是详细地图,木盒子是侍卫服,陛下遇刺后,赵王殿下立刻封锁了周围,微臣觉得要想脱身只有一个办法。”
“刺客换上了侍卫服!”
“正是!只有穿上侍卫服,他才能混在侍卫中逃脱,所以微臣认定这个内应是宫廷侍卫,就是交信人。”
“说说这锭黄金!”
“这锭黄金是官金,底部一般有少府寺的编号,但编号已经被凿掉了,否则从编号上就能查到线索,不过微臣记得这种马蹄金铸造的量不多,还是可以去少府寺调查,相信会有线索。”
李渊沉思片刻道:“相国不觉得这里面还有漏洞吗?”
裴寂一惊,“微臣没有注意!”
李渊冷笑一声,“漏洞就在驿站那里,把驿丞带来,朕要亲自审问。”
驿丞已经被带到了九成宫,不多时,侍卫将他带了进来,驿丞是个四十余岁的矮胖子,长得像冬瓜一般,他进殿便趴跪在地上磕头痛哭流涕道:“小人有罪,恳求陛下饶小人一命。”
“你不用害怕,朕问你几句话,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朕就不会杀你。”
“小人一定老老实实回答。”
“朕问你,你真的没看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小人确实没有看,不过小人掂了掂重量,又摇了摇头,如果感觉里面是硬物的话,小人一定会偷偷看一眼,但里面没有硬物。”
“你感觉里面是什么?”
“小人当时的直觉,里面应该是一套衣服,但现在又不敢肯定了。”
李渊点点头又问道:“刚才听裴相国说,那个黑衣人是汉中人,是你乡人?”
“是!黑衣人的口音和我家乡话一模一样,卑职还用家乡话问了他几句,问他是不是南郑人?”
“他怎么回答?”
“他没有回答,只是又问卑职离桥怎么走?”
“小人告诉他,离桥就在他脚下。”
李渊立刻追问道:“朕记得驿站有牌子,对吧!”
“有大牌子竖在门口,上面写着‘离桥驿’三个大字,小人指给他看,他没说什么,转身便走了。”
李渊让侍卫带驿丞下去,这才对裴寂道:“裴相国明白了吗?”
裴寂连连点头,“陛下心细如发,确实有漏洞,哪有刺客的口音被人听出,不杀人灭口的?哪有刺客粗心大意,没有看见门口大牌子?这是明知故问,这个侍卫不是汉中人,学的汉中口音,这个侍卫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是故意给驿丞造成第一次来这里的错觉。”
李渊冷笑一声,“如果朕说,这个刺客此时就在侍卫之中,裴相国觉得可信吗?”
裴寂倒吸一口冷气,他觉得李渊说对了,就算假扮侍卫也会露出马脚,只有真侍卫才不会被人发现。
“陛下,或许交信人反而不是侍卫,他根本没有必要内穿侍卫服,拿在手中,或者藏在某处都可以,他这样做就给我们造成了错觉,完全将我们误导了。”
李渊点点头,立刻喝令道:“传令赵王立刻收兵,清点侍卫,看看少了谁?”
不多时,李玄霸奔回来禀报道:“父皇,儿臣清点侍卫,发现殿下侍卫黄鲁不知所踪,他负责守九成宫东门,和他一起的人说,他下午身体不适就请假了。”
“这个黄鲁是什么背景?”
李玄霸稍微犹豫一下,还是据实禀报道:“启禀父皇,他原来是东宫侍卫。”
李渊的脸色刷地变得极为难看,良久,他冷冷哼了一声道:“难怪要跑去陇西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