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虽没有与人分离,这其中似乎也有一些离愁。
诸葛康与他们上了一辆马车,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看书,余光时不时瞥一瞥坐在另一边的两个人,竟也有些羡慕。她这么许多年独来独往自食其力惯了,也不知道期待的人生是什么模样,总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看着眼下情境,她居然心生出一丝向往来。
唔,不知道那个家伙在海国过得好不好?
齐地至京城路途遥远,很是奔波,但他们走得不算赶,故而也感觉不到辛苦。白敏中某日清早吃药时,将药瓶里的小丸倒出来数了一数,略略算了一下,也不过就十几日的药量了。
她数这些药丸时,张谏之恰好下了楼,卢菡则悄悄出现,就坐在她对面。卢菡看着她数完这些又重新装回药瓶,慢慢道:“你要抓紧时间了。”
“我知道。”白敏中说得干脆利落,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卢菡:“长平怎样了?”
“如你所料。”卢菡声音清浅,但有些忍耐的倦意在其中:“这便是所谓的现世报了罢?可我却并没有感到快慰。”
白敏中抿了一下唇,注意了一下她的气息,继而道:“与其关心这个,不如多关心自己的状态,你很痛对吗?”
卢菡笑了一下:“是的,魂魄离开齐地就已经开始疼了。”
“你还要告诉那个人你的委屈么?”很显然,白敏中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即是当今圣上。
“算了,长平都已经那样了。”
白敏中若有所思地把玩手里的药瓶:“忽然觉得你还是仁慈的。”
若毒杀了长平,算是一了百了,但长平看起来就像个受害者,周围的人只会觉得郡主苦命可怜。但若是以其他的方式,比如揭开真相,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周遭人定然是对她唾弃又鄙夷,即便还活着,却只会更痛苦。
白敏中没有继续往下想,她有些惊讶于自己这些陌生的主意,觉得那好像不是自己的想法。什么时候她变成这个样子了?
卢菡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淡淡笑了笑:“人总会变的,这是必然。何况将死会顿悟,也许这是最原本的你也说不定。”她听到走道里传来的脚步声,起身打算走了,最末只留了一句:“我疼得受不了会来找你的,留一个空给我。”
那厢她才刚消失,外面便传来一阵拍门声。惊悚乐园
白敏中陡然站起来,屋外的人立时喊道:“白姑娘快开门,我有事情突然想起来了。”
诸葛康?白敏中忙过去开了门,诸葛康立时进来关了门,道:“约莫十来天之前,大约是出发前一晚罢那晚上我不是在你们府上吃了晚饭回家么?我看书看得睡着了,做了些稀奇古怪的梦,好似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似的,脑子乱得不得了,结果早上起来时,发现桌上放着一封信!”
白敏中陡然蹙眉。
诸葛康接着道:“那封信的笔迹看起来虽然陌生,但是最后写了落款,是蔡琼写的!还特意加了张字条让我帮忙送去蔡府给蔡老爷。”她猛地一拍脑袋:“可当时恰好霍姐姐来了,我就忘了这茬,之后又急急忙忙回家取行李等着出发,压根儿就不记得了。”
白敏中已许久未听到蔡琼的消息,就连一直聒噪的小黄也是很久没见过了。蔡琼在这当口忽然留信给蔡行青,会是什么意思?
劝阻吗?他之前可是一直在与丰泽的秘密军作对的。
对面的诸葛康很是苦恼地嘀咕着:“怎么办?我看着好似还是很着急的信呢。关键是我们出来都十来天了,也不知何时能回去,会出事的罢?”
她这话才刚说完,身后的门便被轻轻推开了。
张谏之一脸从容地走进来,看一眼焦急万分的诸葛康,又对白敏中道:“线人刚刚给的消息是蔡行青已经出发打算动手了。”
白敏中的心猛地一沉,绝对不行!
若是蔡行青抢先杀了那狗皇帝,那幅画没有了报复的对象就会立刻反噬。她扭头看了一眼张谏之——东山出自他之手,术法也是他所设,所以反噬也一定是针对他而来。
他应当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之前才对蔡行青说刺杀的时机未到。
那当时又为何默许那支养在丰泽的秘密军的存在?还特意去了丰泽帮他们解决困境?
诸葛康自然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交流,这会儿脑子里一团浆糊,便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而张谏之似乎是看穿了白敏中心中疑问,遂淡声回道:“我给予的帮助与支持,不过是换齐王信任,借他之手送画罢了。只是——我高估了蔡琼,本以为,他能够阻止的。”
作者有话要说:小黄:为什么我好不容易出个场要遁走呢,我傻吗,快告诉我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