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黎笙用风撑起一个屏障,从喷涌而出的岩浆里钻了出去。歇尔西紧随其后,空间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飞速变幻着,只要有他在,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作为他的棋盘,这就是他的领域。
岩浆化作一个又一个手持长矛的人形战士,它们咆哮着朝黎笙的方向扑来。
黎笙展开双臂,风从他的背后围绕成巨大的凤眼,无数透明的风旋凭空生成,将那些岩浆战士全部吹散。火红色的烈焰伴随着巨大的礁石漫天挥洒着,仿佛焚烧着的滚烫鲜血。
忽然眼前的空间被撕裂开一个缺口,漫天飘零的碎雪滚滚而来,包裹住黎笙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开裂,喷洒出温热的血液。在他视线的尽头是那个肩膀披戴着夜色的年轻人,他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笑容温和的望着自己。就像是许久未见的故人在亲切的问候一样。真是该死的笑容,完美的让人没有任何怨言。黎笙只觉得全身都在迅速的分解着,寒冷的风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他所有的器官。他身体一沉,重重的倒了下去。
“你到底是谁……”黎笙虚弱的看着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低头抿了一口酒,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说:“我是雪国的王。”
“雪国的王……你……你……你是千冕?!”黎笙全身被密密麻麻的恐惧爬满,一直以来,雪国的帝王千冕都是一个永远生活在传说中的人物,他创造了泅海海域历史上的第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在那场一百五十年的圣战里他带领的希泽帝国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让水灵族,风灵族和火灵族都对他俯首称臣。他可以用幻术将整条星河挑到空中冻结成冰,他是雪国里人人称颂的不朽传奇。
“千冕……真是好陌生的名字啊……那只是某个人毕生的幻想,他没有机会去实现而我帮他完成了而已。”年轻人笑着说:“我更喜欢我另外的一个名字,澜析。”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为了你们风灵族的事情来的。”澜析缓缓地说:“你……应该听说过缝裳吧。”
“缝裳?那不是……不是风灵族的圣物吗……数百年来都没有人可以拥有它。”黎笙说。
“是啊……数百年来都没有人去拥有这样的宝物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澜析说。
黎笙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时,身后的歇尔西说:“缝裳是用最后一只风灵族的远古幻兽风凰的全部翎羽缝制而成的,在织补的过程中,有上百名天卦师为它祈福,以保住这最后一只风凰的灵魂,不让它散去。而也就是因为这风凰灵魂的存在,一般人的身体是无法使用缝裳的,一旦稍有接触就会被强大的能量反噬变成一具干枯的尸体。”
歇尔西继续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研究,后来发现只有这里的风凰浆可以抵御住缝裳的侵蚀,而只有用风凰浆诞生下来的人才可以拥有缝裳。”
“……风凰浆……”
“风凰浆是由远古幻兽风凰的血液历经千百年积淀出来的地底岩浆,将年轻的男女幻术师丢进风凰浆中,剧烈的高温会瞬间激发他们被封住的灵穴,而长时间没能爆发出来的能量会在自我求生的过程里全部释放,风凰浆也会在这个时候去刺激他们的大脑深处,激发他们人性中最原始的欲望,让他们完成野兽般的交配,并在风凰浆的作用下加速分娩,生下带有风凰血脉的婴孩来。”
“可是由于风凰浆的温度太过高,幻术师们在里面能存活已经是奇迹了,想要成功分娩更是一千万个里面也难有一个的,我在这里实验了十年的时间,却也没有成功。”歇尔西笑着说:“不过……似乎今日就可以达成心愿了呢……在你带来的那个女人的身体里刚好有一颗生命的种子,现在在风凰浆的滋润下正在生根发芽着,很是顺利呢,用不了多久一个存活下来的新生命就要诞生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黎笙的眼眶里迸发出滚烫的血泪,他艰难地站起来,一拳挥向歇尔西。却被地面突然穿出的雪白冰刺刺穿了膝盖,痛苦的跌倒在了地上。蓝箬凄厉的哀鸣不断的从洞穴深处传过来,黎笙崩溃的大声痛哭着,他怎么可以让蓝箬去死,他怎么可以允许蓝箬去死。他爬到澜析的身边,用染满鲜血的双手抓扯着他黑色的长袍,痛苦而又绝望地乞求着:“放过蓝箬……放过她……我求求你了……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你想怎么对待我都可以……我求求你放过她啊她是无辜的啊她什么都没有做她什么都不懂啊……她不应该死啊……”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起去冒险,一起去经历每一场惊心动魄的人生。
——哪怕换来的是永久的长眠,也无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