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爹爹了。”
果然是有备而来,拿儿女说事,不如直接说傅娇闹腾的收不住了。
不过话说的好却不好听,戚媛微笑道:“倒是老夫人提了个醒儿,我虽与邢郎君相熟,有些话却不好多说,不瞒老夫人,我这眼瞅着要生产了,前两日就劝邢郎君归家,只他总说笑家有夜叉,难安眠,当然,我也知道是玩笑之语,不过,还是老夫人您说的在理,哪好不如家好,即便不安生,也比外头强。”
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倒叫邢老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戚媛也不管,扭头对侍从吩咐“陪着老夫人府上的侍女给郎君收拾东西去,郎君一会儿就走,哦,对了,那套徽州笔墨郎君喜欢,一并带走。”
见邢老夫人咂摸嘴要说什么,戚媛一不做二不休的堵住,继续道:“邢郎君在哪?怎么还不来见老夫人?”
堇似乎在憋笑,嘴角抽搐着回道:“邢郎君才去了别院寻人下棋,刚才还来信说晚饭不回来用了。”
秀在一边呀了一声,道:“晚上特意弄了鲜鱼,邢郎君最爱吃的,那晚上婢子是送别院去,还是。”
戚媛跟着装傻,呵呵一笑,看向邢老夫人“再不,鱼先炖上,一会儿老夫人走时拎上?”
邢老夫人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讪讪道:“老身多走几步,去别院寻他,还请宋家主指派个人带路。”
戚媛也跟着起身,完全没有留饭的意思,一招手“秀,你跟着去一趟罢。”
邢老夫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戚媛陪送到府门,忽然觉得有道视线始终在自己身上徘徊,侧目寻过去,一抹淡绿的素裙子在角落里一旋,那是刑府侍女的装扮。
戚媛只是觉得奇怪,但并未多想,送了人出去她就回来了。
姚隐还在水榭,远远看过去像是在故意等她,戚媛脚步加快,心情也跟着雀跃。
看她带着假肚子,颠颠的小跑着进来,姚隐冷冷道:“大热天跑什么,也不怕暑气冲了头。”说着向戚媛手边推过去一盅冰镇绿豆甜汤。
戚媛笑了,别看姚隐冷冰冰的,其实他和自己一样爱吃甜食,这一发现又让她觉得特别愉悦。
仿佛两人有越来越多的共同点,就是幸福。
幸福是什么,就是满足。
她和姚隐在一起,很有满足感。
喝了一口甜汤,戚媛低声问“闵敏哪里不对么?”
姚隐深深的看向她,这次并没有沉默很久,随即反问“你就没有一点察觉?”
戚媛想了想,闵敏是宋老夫人临终托付的人,她有必要怀疑么?图色?图财?闵敏看不上她的色,听离开的簪珠说过老夫人有意她嫁给闵敏,闵敏拒绝了,这也是她会在他面前肆意开玩笑的原因,因为不管她怎么出格,他都不会有男女之意。至于财嘛,就更不可能了,冉魏少主还缺钱么?
当然这世界谁也不会嫌钱多咬手,但闵敏给她的感觉实在是个爱财有道的君子啊。
“别想了,许是我多虑了。”姚隐轻轻拂过她的发,掖向耳后,手顿了顿,又轻轻放下。
戚媛明知道有些东西就应该朦朦胧胧的看不清,看清了不见得会有多美好,可她不担心闵敏的用意,却真的很想知道姚隐留下的目的,还有他关怀自己的举动,出于什么?
她倏然握上他落下的手,很意外,指尖是凉的。
姚隐微楞,抬眸看她,冰冷无双的眸子渗着寒意,萧杀气势扑面而来,是地狱的血把它浸成万年冰川,是生死搏斗让它永远都闪动着紧蹙凛然的光,但这并不影响他看向女人时,也有缱绻的暖意拂过。
戚媛的心急速跳动,抿着唇发不出声音,似乎千言万语都哑在候间,手越发的握紧。
忽然眼前的冷颜俯下,冷冽的气息送来柔软的触感,轻轻贴在她嘴上。
她呼吸一滞,瞠大眼睛,或是怔愣或是惊讶,总之不是害羞,男人却闭上了眼睛,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慢慢将她抱到怀里,直到那种踏实安稳的感觉包围住,戚媛才反应过来她在与姚隐亲吻。
是谁先主动的?她恍惚的分不清了。
“你”微启唇,男人的舌顺势滑了进来,后腰被收紧,她颠簸的向前,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被加深。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在车厢里,在急迫的官兵捉贼的戏码下,她送上了这一世的第一个吻,他坦然接受,时间短促,可那交缠的气息其实早就留在记忆里,这一刻被唤醒,两人顿时都沉醉了。
戚媛脑子里能想到的就是依附在他身上,靠他撑天,她就什么都不怕。
不同与李沁的刻骨,爱的刻苦痛的也刻骨,也不同与霍然的痴恋,更不是刑北的霸道与摧毁,姚隐看似冰冷却给了她犹如初秋的暖意,清浅、明媚,余温盈盈。
“急着让我离开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一道刺耳的声音将这美好的气氛打破。
姚隐轻轻放开戚媛,同她一起转回头。
许是突然被打断亲吻总会让人觉得心慌和尴尬,她脸上流露出一丝慌乱,捋了一下并不乱的头发,借故缓和情绪,才道:“你怎么还没走?”
刑北的眼眸黑沉的快要席卷狂风暴雨,冰冷的看向戚媛,嘴角微勾出讥讽的痕迹“错了,你心里装的不是李沁那傻子,也不是霍然那痴儿,更不是我,而是这个,这个杀人如麻,有今天没明天的男人!”
她心里装的谁与刑北无关,还轮不到他来质问,更遑论最后一句刺激了她的心,戚媛怒目相对,下意识的把姚隐护在身后,沉声道:“邢府尹是否管的太宽,我心里有谁和你无关。“你再说一遍?”刑北面沉似水,攥紧的拳头隐隐有出击之势。
就算刑北拔剑挥刀,对戚媛也毫无威胁力,她昂着头,上前一步道:“你以为你是谁,让我再说一遍我就说一遍,这是宋家,你姓邢,想管老婆回家去,傅娇乐不得你为她吃醋发癫,可惜,我不稀罕!”
刑北倏然抬起手,狠狠掼了下去,在手挨近戚媛脸颊时被人抓住,戚媛此时已经惊的反应不过来,似乎在她的字眼里,从来就没有刑北会对她施暴的一天,她看着暴怒的男人,愣愣的将目光挪到钳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上,那是姚隐的手,姚隐制止了这一巴掌,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心疼。
戚媛眼圈一热,没出息的鼻子发酸,而刑北似乎也在暴怒中微微发愣,没有与姚隐争执,僵住手臂的力道,这场面似乎诡异痛苦的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就在这时,忽然就听“啪”的一声脆响。
脸颊火辣,刑北呆住,姚隐松手的同时愣住,戚媛的手还在半空中,眼眶氤氲着雾气,咬着唇低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