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浮动。
站在苏溶溶的小院中,胤禛双目通红,从来一丝不乱的发辫丝丝缕缕的头发飞舞着。两天之内,刚和他同生死、共患难的苏溶溶突然间不知去向,生死不明;与他情同手足的兄弟胤祥平白遭了算计,被禁足于家中。这样的打击已然让他招架不住,两天来,他食不下咽,夜不能眠,几乎粒米未进,瞪着眼睛熬过每一个时辰。眼看现在天又要暗了,胤禛握着胤祥给他的药引子,双手不断颤抖,要是今晚再找不到苏溶溶,那么那么。
想到这儿,胤禛一咬牙,向着一街之隔的八贝勒府跑去。
胤禩听闻胤禛过来了,十分讶异,他连忙换上衣服,朝着正堂走去。
“四哥来府,兄弟没能迎接,真是怠慢了!”胤禩笑着迈进了正堂。胤禛身子一颤,赫然转身,胤禩猛然被形容枯槁的胤禛吓了一跳,他愣愣开口:“四哥,您这是”
胤禛神情冷淡,可眸子却带着期望:“溶丫头走了!”
胤禩更是一愣,下意识重复:“走了?!”话说出口,胤禩才反应过来,想起苏溶溶前几天说的要和自己远走高飞而自己却失约的事情,他立刻面色煞白,猛得上前一步,急切问道:“走了是什么意思?”
胤禛漠然:“她中了宋迟的金蚕蛊,若是宋迟不死,她还能暂时性命无忧,可是现在宋迟死了她若不能及时解毒,那活不过今天晚上!”
胤禩呆住,须臾间,他一步上前揪住胤禛衣领,怒斥道:“她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胤禛心中苦涩,但面对胤禩如此反应。至少能证明苏溶溶没有来找他,所以心中反而涌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欣慰。胤禛不想与胤禩过多计较,他只是粗声问道:“你可知道溶丫头可能去哪儿?”
胤禩眸光一亮,惊声道:“百花深处?!”
百花深处,石榴树下。无论是新酿的,还是老酒,所有的酒坛子都被挖了出来,树下形成了一个并不宽阔但很深的坑。苏溶溶一身绿萝裙靠坐在石榴树下,双腿耷拉在坑中。身旁,王嫂一边抹泪。一边哭道:“姑娘你你这又何苦啊”月色清凉,苏溶溶却满身黑气,尤其是盘踞在她脸上的黑色。更是浓重可怕。她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只能轻飘飘的笑了笑,即便如此,那个笑容也十分璀璨夺目,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愁苦恐惧。
活了两辈子。值得了!
所有的疼痛感觉都如风一般吹散,她的身体正在慢慢死去,就连意志也越来越飘渺,只是手中的乌木发簪握得越发牢固。也许是回光返照,苏溶溶抬头看向石榴树,她轻轻张开嘴。费力念道:“第一最好不想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知”
她一开口,血便从口中涌了出来,骇得王嫂大喊道:“姑娘 。快别说话了!快别”
苏溶溶仿佛已经听不到了,她持续不断地念叨着,立时间绿萝裙上就盛开出大片大片的血花。
苏溶溶一动不动躺在原来埋酒坛子的坑里,王嫂一边哭一边将她手中紧握的乌木发簪插到她的发髻上,然后开始慢慢铲土填埋。因为酒汽的湿润。树下的土都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湿润。苏溶溶告诉王嫂,不等她咽气就必须要立刻掩埋。只有这样才能将她体内的金蚕蛊杀死。
就在此时,院门被“咣当”一声猛然撞开,两个身影几乎同时扑了上来。胤禩身子猛然一颤,纵身跳入坑中,疯了一样用手拨开苏溶溶身上的泥土,一把将她捞起来,惊声喊道:“溶溶!溶溶!”
胤禛见苏溶溶满脸浓重黑气躺在坑里,顿时跌坐在地,一颗心仿佛也被泥土埋葬,悲痛中失去了所有的念想与希望。
转眼间,胤禩已经将苏溶溶抱了出来,他紧紧将她搂入怀中,声音哭抖得几乎音不成字、话不成句:“溶溶溶溶我我”
看这架势,王嫂已然明白了,她连忙喊道:“两位爷,姑娘姑娘还没死!还有气!”
一听这话,两人一愣,迅速将苏溶溶平躺放好,果然,胤禩紧贴在她的口鼻间片刻,惊喜喊道:“还有气!还有气!”
胤禛连忙对着王嫂喊道:“快!快去找把刀来!还有碗和火石!”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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