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她不知道嫁妆都被烧光了。
顾静媛动也没动一下,同样,傅胤之也没有,他只是换了一种姿势,继续冒充旁观者。
“你不去看你的嫁妆吗?”其中一个傅家小姐道。
“看什么,看一团灰烬么?”顾静媛奇怪的挑眉,说着话,手腕痒了,挠了挠。她挠痒痒不要紧,那宝剑几乎擦着人脸,锋利的剑刃隔断几缕发丝,吓得两女抱成一团。“不要呀,是六夫人要我们做的,不关我们的事情。”
“六夫人?”顾静媛眼前不由得浮现在傅家生活时,认识的一个几乎透明人的守寡某妇人。真可笑,栽赃也要选个好人选吧?
“真的是六夫人。她说过,只要搅和了洞房,将来这洞房里的一切都是我们的了!”
哦,也许是真的?
顾静媛早有面对狂风骇浪的准备,准婆婆都得罪狠了,其他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你们两个,滚吧。再有下次,我就会多做几个记号。”
又挽了一个剑花,嗖嗖的破空声,还有灯光下,那叫一个银光闪闪,两个傅家小姐头发发紧,见傅胤之坐在床上一声不吭,灰溜溜的走了。
顾静媛看着她们走了,将门锁上,一面收了剑,一面疑惑“真是的!难道偌大的傅家挑不出人了,找她们来破坏。欺负她们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你说得没错,是真找不出其他人了。因为来的不是她们,而是男子的话”
“怎样?”顾静媛饶有兴趣的问。
“杀了。”
“要是来的是你兄弟呢?”
傅胤之会以同样的笑意“你说呢!”
前世,他曾经遭同胞兄弟带了绿帽,最后妻离子散,孤苦无依的收场。在属于他的洞房里,藏在暗处和他的新婚妻子共处一室,除了自己找死,也没其他原因了。
这是他的逆鳞,碰触不得。
顾静媛偏着头,彷佛重新认识了这个她应允共度一生的男子,半响点了点头,才迈着款款莲步移向床榻——这才是新嫁娘该有的仪态嘛!
两人并排坐在床榻上,都没宽衣。
大红的龙凤蜡烛不停的滴出红色的烛泪,将烛台下方堆起一片红。灯花爆了又爆,走水的声音渐渐弱了,应该是那两位傅家小姐将洞房里面的情形一说,暂时收了小动作——对于傅家来说,洞房又如何,他们想要对付一个没根底的媳妇,太容易了,困难只在于选择哪种不显眼的方式而已。完全没必要在这个关头扫了傅胤之的兴致。
可这给了顾静媛和傅胤之最佳的缓和一年多未见的生疏感。或者说,给他们日后和谐相处的谈判时间?
顾静媛拧着眉,很难开口,但她必须要说。
“我跟你祖父做过交易。”
“嗯。”“我答应他会主动避开你,再不跟你见面,如果违背誓言,死无葬身之地。”
“嗯。”“但是他违背了我们的交易内容!”顾静媛忽然变得激动愤怒“我委曲求全,忍辱负重,只求小宝能平安无事。可是,在我走后不到一个月,小宝就被人打断双腿,成了残疾!”
紧紧的,紧紧的握着拳头,顾静媛忍耐不了,眼角泪光闪烁“我不能接受!”
她屈膝了,她下跪了,她甚至发下毒誓!她求什么,只求小宝一个人的安危!她甚至不问小宝在傅家生活条件,哪怕做个仆役也行,健健康康,安安稳稳的,就够了!
只求这么一点点,傅家做不到吗?
一想到小宝双腿被人断,求医无门,忍受傅家人的白眼嘲笑,顾静媛的心就好似被人用力捏住了,那么疼,那么难以承受。
“你想怎么报复?”
“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傅胤之听了,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冷静的沉思了片刻“行。”
只有这一个字。
然后他关心的焦点就变了,不是“你作为我媳妇,以后如何相夫教子,孝顺公婆”而是“我发现你最在意的亲人,竟然是小堂弟。他比你亲弟弟还亲?”
“那是当然,小宝事事听我的,他有多在乎我,我就有多在乎他。你,不生气我和傅家的恶劣关系?”
“明摆着,娶你之前不就知道了吗?你想不想马上搬出傅家?”
“啊,你有办法?”
“这不是现成的理由吗?今晚这么热闹,不回敬一点,人家都当你‘母夜叉’、‘扫把星’好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