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拐弯就是一条小土路,里头有一所小院,李氏就朝那儿走去,那里就是她的家。
来到篱笆院门口,筱蓉懂事地从她背上下来,立在那儿打量着,只见一圈儿篱笆已经东倒西歪,不成个样子。一扇破柴门,晃晃悠悠地斜歪在那儿,半开半敞的,想来家里有人。
李氏静静地望着这一切,四年前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家里虽然穷得揭不开锅,可好歹这院子里还是干干净净的,还种了几棵月季花。
可如今,鸡圈里空空如也,篱笆小院里堆满了麦秸,混着才下过的雨水,整个院子里就成了个泥潭子。
跨进小院,一股臭味扑鼻而入,原来是茅厕里的粪水满了,正往外溢呢。
李氏掩着鼻子,一手拉了筱蓉进了那间黑乎乎的小茅屋,乍一进去,压根儿都看不清里头有人,只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还有酸腐食物发出来的馊臭味。
定了一会儿神,才看清里间一盘土炕山躺着一个人,消瘦的身子蜷曲着,却不知道是谁。
李氏炸着胆子走近两步,颤声儿喊道:“铁牛儿”
筱蓉一愣,眼睛往上移时,只见那人影儿似乎动了几下,却依然昏迷不醒。
难道这就是李氏的儿子张铁牛?不过看他这样子好似生病了,不然半大不小的孩子最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不会这么躺着的。
她怕李氏看不出来,嫩声嫩气地提醒着李氏:“哥哥是不是病了?”
李氏吓一跳,探出手去摸了一下那孩子的额头,滚烫得灼人,果然发烧了。
回身在屋里四处看了看,哪里还有那死鬼男人的影子?李氏顿时气结,大声骂道:“一准儿又去赌去了,怎么就不死在外头呢?”
一边就上前,也不怕肮脏,抱了铁牛就哭起来:“可怜的娃,你那爹还不如没有呢。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身上分文没有呢?”
这年头,治病要花钱,不然人家大夫肯来给你看啊?眼下李氏的丈夫又不在家,让她一个没脚蟹真是愁得没有了法子。
她离开江府的时候,只带了筱蓉一个,还是死里逃生出来的,哪里顾得上拿点儿银子?如今看到儿子一张小脸烧得红扑扑的,鼻翅儿随着呼吸一扇一扇的,就知道病得严重。
想想那不争气的丈夫,她就忍不住涕泗横流。这么多年来母子分离,好不容易苦巴巴地赚点儿银子,实指望能养家糊口,谁知道到头来他依然狗改不了吃屎,儿子病成这样他都不管!
见李氏哭得凄惶,筱蓉不言声地上前握住铁牛的手腕子诊起脉来。前世里她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中西医结合,见了病人,她就止不住手痒起来。
眼下李氏的丈夫不在家,天又晚了,李氏刚带了自己回来,还没安顿好,自然不能出去请大夫回来,这孩子的病万一要是耽误了,岂不是她的罪过?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诊脉,半天,才抬起头来,大眼睛眨巴两下,长吁了一口气。这病没有大碍,只要及时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许是昨儿下了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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