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用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随即,他从衣袋里取出两样东西,分别捏在左右手里,低下头,安静地等待着那个人。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林国栋直接抓起绿色挎包,打开来,眼神中的期待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纪乾坤发出一声轻笑。
林国栋的脸色变得灰白。他把挎包倒转过来,几本书噼里啪啦地落在桌面上。他仍不死心,拎着挎包连连抖动,然而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他把挎包狠狠地摔在地上,指着纪乾坤,凶狠地喝道:“我的钱呢?”
纪乾坤似乎对林国栋的狼狈神态非常开心。他仿佛一只玩兴正浓的老猫,正在拨弄着垂死的老鼠,脸上的笑意更甚。
情况有变,不宜久留。林国栋咬着牙,起身欲走。纪乾坤立刻低喝道:“坐下!”
随即,他把右手放在桌面上,掌心里捏着一个黑色的长方形塑料盒,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看看你的座位下面!”
林国栋盯着他,缓缓坐回卡座,分开双腿,飞快地向座位下看了一眼。
一个黑色皮包放在自己身下。
他立刻抬起头,望向对面的陌生人。
纪乾坤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他向林国栋晃晃手里的塑料盒:“我只要按下这个按钮,保证你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林国栋抖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纪乾坤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1991年8月5日晚上,你劫持了一个女人,强奸并杀害了她。”纪乾坤的表情变得阴沉冷峻,“之后,你将她肢解成十块,先后扔在177公路边、建筑设计院家属区门前的垃圾桶内、红河街163号、羊联镇下江村水塔旁边—我说得对吗?”
他的语调平缓,不见锋芒,却好像一把刀子似的,切开了林国栋的大脑,把那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一一挖出,血淋淋地展现在林国栋的眼前。
林国栋盯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除了一只银灰色高跟凉鞋,一丝不挂。”纪乾坤继续讲述着,“她的衣物想必被你销毁了。不过,她的钱包里有一张身份证,你应该看到了。”
林国栋面如死灰。眼前这个人,是索命的厉鬼。
“她叫冯楠,三十四岁,是个爱笑的大眼睛女人。”纪乾坤停顿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语气缓慢又清晰,“我是她的丈夫。”
林国栋紧紧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纪乾坤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拇指始终停在那个红色按钮上。
良久,林国栋抬起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纪乾坤仿佛在自言自语,随即,他笑了笑,“我找了你二十三年,一直想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找到我的?”
“该提问的人不是你。”纪乾坤摇摇头,“而是我。”
林国栋死死地盯着他:“我要是不回答你呢?”
“我们可以这样耗下去。”纪乾坤耸耸肩膀,“我已经等了二十三年,不在乎再多等一会儿。”
林国栋的嘴唇卷起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好,你说。”
纪乾坤眯起眼睛,上半身前倾:“你,为什么要杀死我妻子?”
林国栋想了想:“我只能说,她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一个错误的地点,遇到了一个……”
他的语气缓慢,目光游移,眼角不停地瞟向纪乾坤握住黑色塑料盒的右手。同时,他的手在桌面上一点点向对方靠近。
“你最好坐着别动!”纪乾坤立刻察觉到他的意图,整个人向后靠坐,同时用手臂把铁桌向他推过去。林国栋的后背顶住立柱,身下的椅子和双腿都被卡在铁桌下,一时间不能动弹。
“继续说!”
这声低喝让林国栋不敢再轻举妄动,同时也把正走过来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二位,”他犹豫再三,还是走到桌旁,“请问想喝点儿什么?”
“什么都不要。”纪乾坤的双眼须臾不肯离开林国栋,“走开!”
他的强硬态度让服务员非常不满:“先生,如果不消费的话,请你们……”
“走开!”纪乾坤挥挥手,“让所有人都离开,我这里有炸弹!”
令人意外的是,服务员并没有害怕,而是把托盘拄在桌面上,一脸鄙夷地看着纪乾坤:“老头,闹事是吧?”
纪乾坤抬起头看看他,又看看林国栋,发现后者也用半信半疑的目光回望着自己。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桌子下伸出左手—手里同样握着一个带有红色按钮的黑色塑料盒—按动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咖啡馆门口的花盆里发出一声巨响。碎片、泥土和花草四下飞溅。玻璃门也被炸碎,冷风顿时倒灌进来。
咖啡馆里安静了几秒钟。随即,为数不多的几个顾客尖叫着冲出了咖啡馆。桌椅被撞倒,乒乒乓乓地响成一片。
被吓得蹲坐在地上的服务员用餐盘护住头,连滚带爬地向外跑去。刚跑到门口,他踩到碎玻璃片,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他急忙爬起来,顾不得查看手上的割伤,冲着门旁一张桌子后的年轻男女喊道:“快跑,那老头身上有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