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隔了九秋,十秋,二十秋”
不等说完,就被宁纤碧捂住了嘴巴,听她含泪笑道:“行了,再说下去,咱们分别这几天,倒是把这辈子都过完了。哪有那么夸张的?只是因为不知彼此情况,所以心里着实担心忧虑罢了,如今见你也好好儿的,我心倒放下了一大半。”
沈千山笑道:“是,我的身子你还不知道?别说这里,就是死囚牢也未必就熬得”这回照旧不等说完就被捂了嘴,见爱妻瞪圆眼睛,向地下啐了几口,接着又念了几句“童言无忌”然后方嗔怒道:“胡说什么?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囚牢?你也太百无禁忌了些。”
一边说着, 就拉着沈千山到椅子上坐下,看着他那拴在脚上的铁链,不由气呼呼道:“皇上也太过分,将你关在了这里,竟然还锁着不让出去,他还想怎么着?”
话音落,就听一旁长福插嘴道:“奶奶,实在是怪不得皇上,都是爷,被抓进来后就嚷嚷着要回家里去看情况,还和人御林军打了起来,皇上听说,吓得这才赶紧锁上了。”
宁纤碧哪里知道这原委?看向丈夫,却见沈千山抓了抓头,先是狠狠瞪了长福一眼,咬牙低声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接着才又看向自己,嘻嘻笑道:“那个不是,不像长福说的那么夸张,不过是皇上知道我有功夫,那个有备无患。其实不沉的,只是精铁所铸,我徒手实在是扯不断。”
“你还想扯断呢,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啊?”宁纤碧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伸出纤纤手指在丈夫额头上戳了一下:“你啊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难道不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心里有这想法藏着就是了,你怕人不知道不锁你是不是?还嚷嚷出来。怎么样?到底遭报应了吧?要不是你不顾后果嚷出来,没有这锁链锁着,是不是瞅着哪天月黑风高,还能偷偷溜回去看一眼?到时咱们不早就放心了吗?强似你担心着家里家里担心着你,都不落好儿。”
长琴长福起先听着奶奶劝爷,心里还感动的直念佛,暗道还是奶奶靠谱啊,瞧瞧人家这话说的多明白,含嗔带怨的,爷那么爱奶奶,这话可不就进了心里呢。谁知越听越不对劲儿,听到后来,好嘛,这奶奶比爷还大胆呢。因两个奴才吓得连忙跪了,嚎叫道:“奶奶啊,这话可不敢说啊,让人听到,只怕又要给爷上几道锁链呢。”
他们两个这一嚎,倒把夫妻俩的伤感冲淡了不少,沈千山一脚一个踢起来,没好气道:“行了,本来人家不知道,让你们这一嚷,也都知道了。”
因又转头问宁纤碧家里的情况,昨天虽是隔墙喊话,终究说不上几句,只能知道个大概,这会儿却可以详细问了。宁纤碧简单把家里情况说了说,沈千山犹自不信,只觉这过得也太好了,说是家被抄了谁信啊?怎么可能过得这样自在和美?
宁纤碧暗道果然我是料事如神的,就知道千山肯定不信,幸亏早有准备。于是将那日记拿出来放到沈千山面前,笑道:“我就知道说了你不信,因此家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记在这纸上,你在这里没事儿慢慢看吧,你也不是没经历过事情的人,自己判断一下,我若是编谎,可有没有编的这样逼真细致的?好了,我时间也不多,皇帝就给了半个时辰,你且把你在这里的情况和我好好说一说,回去了老祖宗太太都要问的。公爹和大伯父你见没见着?知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沈千山看着那十几张纸,着实惊喜非常。再听到爱妻的话,也连忙将自己在宗人府的情况说了,其实也还好,就是担心家里,如今放下了心思,往后的日子倒更好过了。虽然他也没见过沈蔚和沈茂两个,但知道大伯父和父亲关在一起,想来怎也不会比自己还差。
夫妻两个畅叙别情,不知不觉时辰便到了,两人还觉着满心的话都没说完,可两个御林军都在外面催促了好几遍,也只得依依惜别。
沈千山拉着爱妻的手一直送到门口,实在再不能走了,犹自不肯松开宁纤碧,只深情望着妻子,翻来覆去的嘱咐道:“务必要好好保重身子,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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