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些触角仿佛失了水分,变得有些皱皱巴巴。
千娇百媚的面孔,配着丑陋可憎的身躯,郑清竟下意识对女妖心生几分怜悯——没有比突然变丑更让漂亮女生绝望的事情了吧。
正当他打算礼貌的收回目光时,刚刚站稳身子的女妖突然抓住身上的一根触角,皱着眉用力一揪,将其硬生生揪了下来。
只看触角下那血肉模糊的模样,让郑清顿时肃然起敬,连带着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小伤口都不疼了。
但尼基塔却像是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皱着眉,一根接一根的拽着触角,连拽七八根后,她似乎有些不耐烦,抬手从试验台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支手术刀,径直插进胸口,向下一划,然后丢下刀子,双手抓住裂口向两侧用力一撕。
撕拉!
如旧帛破裂的声音响起。
女妖身上那宛如癞蛤蟆的皮肤被她硬生生从身上撕了下来,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身子,直看的郑清龇牙咧嘴,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他毫不怀疑,眼前这一幕能让他做一个星期的噩梦。
“毖bi彼泉水,濯浊扬清!”
女妖沙哑的声音回荡在实验室中,一股清泉从天而降,须臾间便将她淹没,片刻后,污浊的泉水散去,赤着身子的女妖大大方方站在试验台前,低着头,痴迷的抚摸着她已经恢复如初的身子,指尖在皮肤上一寸寸滑过,似乎全然忘记实验室里还有两个男巫。
珠圆玉润,丰神绰约,白的耀眼。
这么大方吗?
郑清睁大眼睛,脑海中闪过上述念头。
“镜子!”
女妖再次开口,重复了之前的要求,声音似乎也随着她的模样一起,变得悦耳动听了一些。
托马斯板着脸,没有出声。
刚刚给郑清擦完额头与口水的小女妖犹豫了半秒,丢下手中的毛巾,撒腿就跑进实验室深处,只是一眨眼,便举着一个比她还高许多的镜子踉跄着跑到尼基塔身前。
“需要我帮你把眼皮切掉吗?这样可以省点力,看的更清楚些。”托马斯僵硬的表情与声音几乎同时出现在实验体面前:“——恰好,可以多预备一点皮肤组织。”
他手中举着的手术刀在无影灯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郑清下意识眨了眨眼。
实验室主人略显瘦削的身形还不足以完全遮挡住男生的视线。
几秒钟后,郑清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一直很不礼貌的盯着女妖看。他张了张嘴,想说句抱歉,但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这句抱歉又完全说不出口。
尼基塔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撩了撩垂落肩头的长发,微微一笑,歪了歪头:
“谢谢你的血。”
她这人还是蛮有礼貌的诶。
郑清咽了一小口唾沫,完全没听见她在说什么,脑海只顾着不断捕捉眼前每一帧画面。
刺!
抽血的针头毫不客气的再次扎进郑清的胳膊里。
“看样子你的血气恢复的不错,那就再抽八百毫升吧。”实验室的主人在试验体身上扫了扫,语气显得格外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