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根本不解渴。他喝光了手里的水,将毯子一掀下了床,然后急步走到桌边,拎起桌上的水壶就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
“活该!”周仲林在一边抱臂闲看:“渴死你最好!”不过渴死他自己就没有师弟了,周仲林忧虑的想着,将后面更加恶毒的诅咒掐掉,只是沉默的望着对方。
陈宣和灌了一大壶凉水,放下瓷壶的时候他感觉肚子都要炸了,走路的时候甚至能听到水的晃荡声。
“不是要带我到旁边看看么?”他猜出了大概,但还是觉得要亲眼看一看才心安。
周仲林放下手臂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往外走。
推开一扇红漆的扇门,陈宣和便看到了长长的走廊。走廊一面是高到腰间的楼梯护栏,另一面便是一间间标着不同牌号的房间。
他的脚步跟着周仲林一路往前,不用说都知道目的地在哪。
他有些悲哀,也有些愤慨。
“他们给我下毒了是吗?”他终于忍不住上前追问周仲林道:“然后殿下救了我?”
“是啊是啊。”周仲林不耐烦的回道:“你要不是殿下的表哥。就算死的烂烂的,我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真是笨死了。那一对男女陈宣和就算不了解,也该从他们做过的事情上知晓对方的品性了。
就算不知道对方的品性,殿下出门时都那么明白的暗示过了,陈宣和这个猪头居然还是上了当。
真是有辱他们远洋队的名声。
没有像平日那样一不顺心就踢门,周仲林这次虽然气的七窍生烟了,开门的时候却小心翼翼没怎么发出声响。
他先往里看了看,然后才缩回头对陈宣和道:“进去吧!里面那两人中了迷烟,没我的醒神香是醒不过来的。你进去,趴好了睡一会儿。”
陈宣和心里空落落的。他哦了一声,然后又低声问了句:“她给我下的什么药?”
周仲林被陈宣和这般不怒不惊的表现弄得有些担忧。他终于收起脸上那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认真回道:“七日断魂散。不过你别担心。这毒我能治。而且你刚才喝进去的那些毒药,起码吐掉一大半了吧。”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善心了。他这个无亲无故的人能累死累活的给陈宣和催吐,李欣那个还有些血缘关系的亲表妹却看得恶心提脚就走了。
怪不得自己觉得喉咙又干又涩,胃里也难受的紧。陈宣和想要扯出一丝笑来表示感谢,但是怎么也扯不出。他的表情接近哭笑不得。叫人看着很不是滋味。
周仲林拍了怕他的肩膀:“我在下面等着你。你去看看他们要你干什么,然后早点回府禀明殿下。她刚才差点就要冲进来宰了那对狗男女呢!”
陈宣和点了点头,然后轻轻关了门。
一回头,便见陈兰与安少莲都静静趴在桌上。
他想了想,便走到一旁的地上躺下来。他不仅心里空空的,脑子里也是空空的。
周仲林在门外焚了一根醒神的长香。对着门缝细细吹了半根进去。走廊里静悄悄的,飞鸢阁的掌柜派了人守在楼梯口上下,不准任何人上来。
少顷。周仲林终于听到里面有了些响动。
他这才撤了香,将地上的香灰往两边踢了踢,然后轻手轻脚的下了楼。
室内,陈兰最先醒了过来。她扶着剧痛的额头,恍惚间记起自己闻到了一些暖暖的香味。之后便人事不知了。
她本能的上下摸了摸,果然。身上的荷包及首饰全不见了!
“居然是家黑店!”陈兰骂了一声,见安少莲还在昏睡当中,便抬起手臂无力的推了推。
安少莲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兰儿我这是怎么了?”
陈兰咬唇低骂:“你不是说这飞鸢阁是新卫最清雅的酒楼吗?!”
安少莲慢慢回过神,直了身子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丢了东西?”
陈兰满脸晦气之色:“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全给人摸去了!”
最叫人气愤的不是丢了财物。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昏迷过去任由不知道是男是女的陌生人摸遍了全身,一股恶心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我的东西也都丢了!”安少莲检查了一下,然后便恼怒的拍了拍桌子:“太过分了!我去找他们的掌柜讨个说法!”
他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却被陈兰一把拉住衣袖。
“你疯了吗?”陈兰柳眉紧蹙,眼神往旁边的陈宣和身上瞟了瞟,示意道:“还是算了吧!你的事要紧。”
安少莲看到趴在地上的陈宣和,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呵呵呵”他的愤怒不翼而飞,轻轻笑了下,然后道:“兰儿说的对,正事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