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视情谊的男子,对于我这个庶女来说,他这个父亲很是完美了。可是多少人知道内情,他对于我有多少疼爱,我们父女心知肚明。若是父亲他真心疼爱我,我便也不会有如今,也就不会进宫了。所以,对于他现在的我,还真没有多少真实的情份。”
湛鸾兮抿着唇没有插话,她又呢说些什么呢?她是一个外人,当初在国公府自己是郡主,父母兄长的疼爱,姐妹之间谦和有礼又相亲相爱的她,能说出来什么安慰的话?又怎么会了解顾婧婵的内心。
若是别人知道她这个想法,定然要批判她了。对父亲不孝,对妹子不慈这样的她,还真是,挺让人心疼的。
“明姐姐,我从小一直被瞒着的。我父亲他从来不将当年的一切说与我听,祠堂内没有我娘亲的位置,下人们对我也是不咸不淡的。我认为我是庶出,我觉得我身份可能要父亲觉得丢脸,所以我一直都乖乖的。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进了这宫墙内,见到了表姐,我才发觉,原谅我母族并不是见不得人。而是。。他觉得对不起我,没有办法说出来。明姐姐,我被这样的谎言欺骗了十六年。所以,当时我在想,如果我在我父亲心中还是重要的,那么便一切都好。只可惜,我不是重视的,那么顾家的兴衰就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了。我真的不在乎”顾婧婵低下了头,她的确不会在乎的。她只是一个外来者,和顾家父女并没有关系。除了这具皮囊外,她有什么和他们亲近的地方,顾婧婵想不出来。
湛鸾兮见顾婧婵眼眸中的忧伤,暗自责怪自己多嘴,何必多问呢?要她说出来,不是平白的增添她的烦恼么?任谁回想起那样的事儿谁也不会开心的吧?何况,安国公做得的确太过分了一些。
“你别难过,顾伯伯他其实还是疼爱你的。我哥说,赵进宝出言侮辱你,你爹还是心痛难过的。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你妹妹都是他的女儿,就算是割肉,也得要他仔细想想,才是吧?”湛鸾兮说了这话,看着顾婧婵瞪着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就沉沉一叹。她暗自庆幸,他有个好爹,最起码她的父亲会竭尽全力去保她。
“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要什么,有了儿子,我已经满足了。人常说,养儿才知父母恩。我看着昊儿,我就想把一切好的都给他。明姐姐,我就在想了,如果有一天,我也想我娘亲那样,你就帮我照顾好了昊儿。”顾婧婵看着抿着唇的湛鸾兮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内心烦躁得很。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心很累。”
湛鸾兮听着顾婧婵的话,有些被吓着了,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生病了?越想越觉得可能,她摸了摸顾婧婵的额头,皱着眉说:“是不是身子不爽利了?有没有招御医来看看,我听说了,这半年来你身子可不是很好,可得慢慢养,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才十九。”
“我就是那么一说。我父亲的事儿,在后宫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就是怕这三言两语下来,有些不开眼的人,伤害了我的昊儿。”顾婧婵刚才难过的情绪已经过去,她瞧着面前的湛鸾兮静默不语。
若是说起来爱孩子她湛鸾兮一定是称最的,如今她已经没有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若是自己真的顺利的话,她得想办法,给湛鸾兮一个孩子。
顾婧婵勾了勾嘴角,灰暗情绪一扫而光。是了,她何必伤神呢?一切慢慢来终归是好的,不论是父亲如何抉择,她还是她,若是父亲不护着自己。她也没有必要去护着顾家了。
二人只顾着谈话,却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道身影在外,久久未动。
“陛下,要不要进去,二位娘娘见了您,可能会开心点。”张德新看着蹙眉不语的褚明佑,啧舌心道:作为皇帝心腹就是不好玩啊,什么都能听得到啊,阿弥陀佛,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进去了,打扰她们干什么?你去给朕打探一下,到底是谁在嚼舌头根子哦,别了,直接宣旨吧。朕倒是想要看看,她们听了这个旨意有什么反应。”褚明佑看着顾婧婵轻蹙的眉,眼眸中带起一份笑容。
他的注意是连婵儿也没有告诉,所以顾婧婵才有这几分难过。这消息传得够快,也拜褚明佑所赐,其实他私心就是想看戏。顺便,给顾婧婵一份惊喜。
而那帮宫妃正打算在第二日请安的时候,好好笑话笑话顾婧婵,却被一道旨意打破了梦想。这个淑妃非但没有被父亲牵连,怎么还成了贵妃了?还特殊封号“皇”?
顾婧婵接到旨意,行了拜礼之后一脸的无奈。怪不得前几日他话忽然少了很多,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啊。
玉清宫内一团和气,洋溢着喜悦。然而暖玉宫内,却是慢慢浮起了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