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时候倒是摆出一副有问必答的态度,要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弟弟那也来的太晚了!”
“不是想做一个合格的弟弟,”贺钦叹了口气,“试问谁家的弟弟会把哥哥的四肢打断,再流放他十年呢?不过是面对将死之人时应有的礼貌态度而已,不用惊讶。”
如此针锋相对,如果不是他们的样貌如此相似,名字也如此相近,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竟是一对血亲兄弟。
面对这样的恶意,贺叡也只是愣了一下,旋即放声狂笑。
“说起来,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呢?”他突然不笑了,那笑容收敛得太快,像薄雪化在火中,他若有所思地打量贺钦,歪歪斜斜地站着,“你和我本该是最亲的兄弟,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生活,我们从同一个女人的肚皮里落地成人……为什么呢?我们本该相互扶持,共同平分这个世界的啊!”
他的眼神困惑极了,假如他的瞳仁不是如血的颜色,他此刻的目光应当清澈如孩童的。
“世上的亲生兄弟就该互帮互助——这是什么自然规律吗,不遵守就会违法?贺钦露出了讥讽的笑意,“别了吧!你我都心知肚明,我在你眼里是怪胎,你在我眼里同样,我们注定是陌路人。血缘,血缘又是多坚固的绳索,能把两个陌路人连在一起?”
他的神情漠然:“权力是剧毒,而你生下来就是蛇蝎一样的东西,热爱与剧毒为伴。亲人在你眼里重要么?这点你比我清楚多了,还是自己去回答自己吧。”
贺叡静默了一瞬,笑得更厉害了,他笑得竭尽全力,笑得歇斯底里,笑得整个平原只回荡他的声响。
“不错,不错!”他高兴地看着贺钦,“我们果真是亲兄弟啊!”
刀光滴落进焦土中间,贺钦听见他深吸一口气,再徐徐吐出去:“……所以,你是不是很遗憾,我没有死?”
“确实,那么大的阵仗都没能结果你的命,还真是叫人惋惜。”
“你是不是很困惑,刚才的神王奥丁是由谁扮演的?”
贺钦脸色没有变化,也没有回应,但贺叡已经指着他笑道:“你想知道!你想知道的不得了,是不是!”
他又不笑了,姿态宛如对另一个王发出挑衅的皇帝,柔声说:“那就来试试看吧,当我撕开你喉咙的时候,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告诉你……我的兄弟。”
电光火石间,两个人同时跃起,朝对方的要害处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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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虚空,谢源源感到自己正在漫无目的地漂浮。
……这是在哪呢?
……自己又要到哪去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