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肚腿处忽然间一阵痉/挛,一阵剧烈地疼拉扯着她腿部的经脉,她禁不住低呼一声,被疼得直敛着眉。
“怎么了?哪里疼了?”男人原本绷得紧紧的俊颜露出一抹紧张的神色,看着她弯下腰伸手去揉捏小腿肚,像领悟到了什么,一双手臂揽住了她的腰让她坐在干净的混凝土地面上,大手落在了她腿上轻轻地按捏。
“这样好点了吗?”他问道。
云裳雅点点头,一颗心猝不及防地变得暖了起来,那抽搐的疼在他的手掌的按摩之下一点点地缓解了。
“我送你回去。”
云裳雅想推掉,他不由分说推着她走过去,只好跟着他上了车子,向着小区方向驶去。
心底忽然升起丝丝的疑惑来,这两天凌臣阙很反常,离婚前对她冷若冰霜爱理不理,离婚后反倒比以前热忱多了,甚至还纡尊降贵给她按腿,她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后面有一辆红色车子缓缓跟进,柳研暗暗地捏紧了方向盘,漂亮的眼睛冷冽地瞟过,浓密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道厚重的阴影,遮住了她眼底的那一缕愠怒。
病假之后,云裳雅重新回到公司上班。
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过凌震旭了,他仍旧过来探她了,还是带着刘婶亲手做的饭盒,眉目慈祥地进了她的办公室。
“爸,”云裳雅唤了声,才惊觉这个称谓并不妥当,于是尴尬地改口为伯父。
空气微微凝固,凌震旭精锐的目光闪烁,并不在意。
云裳雅揭开便当的盖子,刘婶的手艺没有变,仍是色味俱佳令人食欲大动。
云裳雅敛着眉,不由有些感慨,这婚都离了,怎么还能让老人家给她送午餐过来。
“小雅,虽然你跟阙儿离婚了,但是,只要你愿意的话,你仍可以像以前那样叫我爸,”凌震旭慈祥地说道,一边若有所思地望向门外。
云裳雅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肯定不会再叫凌震旭爸了,不然被李蓉或有心的人听见,很容易滋生事端。
“伯父,您以后不必给我送饭了,我们公司附近有很多餐馆,用餐很方便的,”凌震旭这份情她领下了,但公公总是送饭过来,她于心不安。
凌震旭没说话,只淡淡笑了笑。
云裳雅吃着饭,隔壁办公室里隐隐有不寻常的喘息声传了过来。
云裳雅安静地倾听了会儿,脸色顿变,尴尬地望着对面的凌震旭。
凌震旭人老了,耳朵不如她灵敏,直到隔壁办公室的娇喘声越来越肆无忌惮,他才留意到,仔细地听了下,一张沧桑的老脸五颜六色地变幻着。
“啊...啊...”
“用力一点...”
“小荡妇,看我不整死你。”
一陈咯咯的娇嗔因男人的狠肆更加欢快起来。
云裳雅嘴角抽搐,耳根燥热,该死的秦墨珂,又在办公室里发/情。
公公凌震旭就坐在她对面呢,听着这香艳的一幕,云裳雅恨不得直接扒开一条地缝钻进去。
凌震旭脸色已黑成木碳,一***不堪入耳的喘息声不断传来耳中,云裳雅在心里默默问候了秦墨珂全家。
她难堪地站起来,“伯父,楼下新开了家茶馆,我带您去品茶吧?”
凌震旭凝她一眼,当然明白她在找台阶下,黑着脸地点点头。
终于把凌震旭送走了,云裳雅大呼了一口气,重新回到楼上。
一个衣着暴露的女郎从秦墨珂办公室里出来,脸上还晕染着激情过后的红晕,不在意地睨了云裳雅一眼,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俊美的男人正懒懒地系着领带,听到推门声,无比性感地朝她勾唇一笑。
“秦墨珂,你就是个渣。”云裳雅恨恨地诅咒一声,幸好她已从凌家搬出来了,不然与凌震旭日日面对,想想这幕都尴尬极了。
“陪我吃午餐,”秦墨珂慵懒地走过来,不容置喙地说道。
“我已经吃过了,不去。”云裳雅一口拒绝,打算回自己办公室。
“扣你假期。”
“变、态!”云裳雅立刻转身,咬牙切齿,多么渴望能用目光来杀死他。
“这话我爱听!”秦墨珂毫不在意,笑米米地说道。
下班之后,几个同事约在一起吃饭,黎晏最近都要加班,晚上通常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人做饭比较烦琐,云裳雅想了下,便跟着大部队一起往餐厅里出发。
一群同事包括Lidia到达的时候,迎面遇到一对手挽手的壁人。
云裳雅默默地看了眼,还真是巧,越不想碰见的人,偏偏就遇上了。不过在这里遇上他们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这家餐厅在这个范围很受欢迎。
凌臣阙只淡扫一眼,并未在她身上投注过多的目光,仿佛并不认识她的样子。
他们坐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云裳雅扭过头就能看到凌臣阙对柳研细致的服务。
“云设计师,他们真的很搭,你觉得呢?”Lidia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云裳雅将目光收了回来,淡然一笑。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的夜景,偶尔跟几位同事聊上几句。
突然,手机震晌了起来,她的指腹轻滑到接听键的位置,就听到蒋怡的声音压抑不住地颤抖着。
“裳雅......”断断续续的,听得云裳雅云里雾里,“不好了,你爸爸他......”
云裳雅怔住了,连忙问道,“爸爸怎么了?”
“他在上课的时候忽然就晕倒了,现在被送进了医院。”
“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云裳雅迫不及待地就站起来,跟同事打个招呼后直接朝着电梯处奔去。
云霖谦的身体虽不是特别壮硕的体质,但二十年来也很少生病,怎么会突然间晕倒?虽然一直跟他置气,但毕竟是亲生父亲,他出了事,她比谁都着急。
越是着急,
越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云裳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电梯一层一层地往下落,她的心,也慢慢地跟着沉下去。
半个钟之后,云裳雅匆匆赶到,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中找到了哭丧着脸的蒋怡。
“阿姨,爸爸呢?”
蒋怡抬头看她一眼,一脸的担忧,“还在里面,结果还没有出来。”
云裳雅望向急诊室的灯,暂时压下心里的担心,站在蒋怡身边一起等待。空气里总是飘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仿佛掺杂着许人意味不明的愁苦,令人心里堵堵的。
“砰”地一声门从里面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声音尽是公式化的冷漠,“是脑动脉硬化引起的昏迷,病人已经醒了过来,你们现在可以进去探视了,但病人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医生走开了,云裳雅大大地松下肩膀,抬腿步入病房。
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是个儒雅翩翩,博学多才的巨人。如今细细地一看,这个巨人已经慢慢开始苍老了,一头黑亮黑亮的头发不知何时开始白了许多,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总让他显得很斯文富有学问,其实是老花镜来的。
云霖谦已经醒了过来,见到离家多年的女儿时一脸诧异,随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云裳雅鼻子一酸,敛下心头纷纷扰扰的心绪,“爸爸,您觉得好些了吗?”
“小雅,你、你叫我什么?”云霖谦情不自禁地喜悦起来。
从很久的时候开始她就不愿意再叫他了,这么多年一直躲在外头不愿回家,结婚搬进了凌宅后,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他本来很想去凌家看看她,但是两人一见面就会急赤白脸地吵起来,所以他一直忍着不去打扰她。
再次听到女儿一声娇软的呼喊,云霖谦心头的激动无法形容。
蒋怡在旁边哭哭啼啼地擦着眼泪,“霖谦,你吓坏我了,你说你要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了吗?担心什么,”云霖谦不以为意地耸了下肩。
云裳雅猜想他俩应该有话要说,便道,“我出去先办个住院手续,顺便买些生活用品回来。”
“嗯,好,小心开车,”云霖谦叮嘱道。
直至云裳雅的身影完全离开了,他整个人才松了下来,活了半辈子,面对无数学生,见到女儿时手心居然冒着汗,生怕哪点没做好,好不容易积赞的好印象就会瓦解,这种患得患失的滋味,让他很无奈。
云裳雅到收银中心办理好住院之后,熟悉的手机铃声传来,凌臣阙声音低沉地问,“在哪里?”
云裳雅不由得眉心微蹙,他不是和柳研吃饭吗?怎么还有空给她打电话?
“在医院,我爸生病了。”
“生病?什么病?”他语气顿了顿,似乎有些吃了惊。
“什么病也不关你事,”云裳雅很不习惯他这种语气,好像带着亲人间的关切似的,但她清楚,心里装着其它女人的他怎么可能关心她?硬绑绑地回了句,径自挂了线。
八点钟,整个城市被无边无际的夜色笼罩,每一条街巷霓虹闪烁,繁华如梦。
云裳雅坐在床边,捏着把小刀削着苹果皮。
“你......跟臣阙,你们怎么样了?”云霖谦观察了她半晌,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虽然知道她婚后过得很辛苦,丈夫的薄幸,婆婆的刁难,还要每天上班工作,但她究竟过得有多辛苦受了多少委屈,他并不知情。
云裳雅从不跟人诉苦,即使丈夫与其它女人的绯闻让她受到不少指指点点,她也洒脱地一笑置之。
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坚强到不会受伤。
她眼眶倏地一红,低声地道,
“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云霖谦顿时感到心痛,仍记得当时凌臣阙带着丰厚的礼金上门,沉声朗朗地承诺会一辈子对她好,结果......他在家里看到凌臣阙带其它女人去哪旅游去哪购物的绯闻,恨不得当即就去找这小子痛揍一顿。
他心里很不好受,却不得不想办法安慰云裳雅,
“放心吧,我的女儿
这么年轻,又那么漂亮,迟早会找到另外好人家的。”
云裳雅不在意地抿抿唇,她哪有心思找什么人家,现在最大的心愿不过可以生下一对宝宝,尽力将他们抚养长大,而且,她早已不再年轻,离了婚站在奔三的行列,要重新寻找一份安稳的感情,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