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刚才好像跑过去一只兔子!”
“是吗?”白若兰果然有了兴致,追了过去。
黎孜念苦笑,但愿一路上不要有人太丢脸了。
两个人玩了一会,黎孜念给白若兰捉了一只野兔子,小兔子眼睛红红的,你递给它草,她就快速的咀嚼起来,煞是可爱。
“我要带她去给希宜姐看”
黎孜念踌躇片刻,说:“好呀!不过”
“怎么了?”白若兰仰头看他。
“小马跑了!”黎孜念直言,其实是他故意放跑了的。这样他和白若兰就可以骑一匹马了。黎孜念眼巴巴的看着白若兰。
白若兰哦了一声,说:“没关系,你身体好跑得快,我骑慢点就是了。”
他们来到正经马场的跑到处发现梁希宜并未在马上,反倒是站在地上,同谁争执什么。
白若兰走近一看,诧异道:“欧阳穆大表哥”
欧阳穆面色冷峻,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同黎孜念打了招呼。“希宜姐姐,你们怎么了?”她抱着兔子,跑了过去。
梁希宜淡淡的说:“没什么,不过是挑了一匹欧阳穆大将军要送人的小马罢了。什么稀罕玩意,既然大人要就拿走好了。”
欧阳穆紧抿着唇,冷漠的盯着她,不客气道:“是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是在我眼里,却比骑它的人要高贵许多。”
“呵呵。”梁希宜冷笑,说:“所以说你和它是同道中人呢,什么样的人,结交什么样的朋友。”
白若兰尴尬的瞥了一眼大表哥,希宜姐姐的嘴巴着实厉害,据说上次和陈诺曦辩论都不曾输过。
“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欧阳穆对女人也真是不客气。
“欧阳穆大将军何出敢出此言?怕是地下有知的欧阳夫人都难以长眠”欧阳穆本是骂她,她偏偏理解成是他在骂自个母亲。
欧阳穆脸色一沉,看样子都快动手打人了。
欧阳灿急忙开口道:“大哥,你误会了。这马是我给梁姑娘选的,不晓得你要留着送陈姑娘”
原来如此,合着欧阳穆大将军特意留了一个漂亮的马驹准备送给陈诺曦当见面礼,可惜被梁希宜给骑了貌似还刚刚给她刷过毛!
难怪两个人箭弩拔张的样子!事关陈诺曦的事情总能轻易挑起大表哥的情绪!
梁希宜懒得搭理他,扭头看向白若兰,说:“好可爱的兔子,我们那边玩去。”
“好的。”白若兰挽住她的手,快速离去,小声嘀咕道:“真奇怪大表哥到底喜欢陈诺曦什么?那个假模假式的女子。”
梁希宜摇了摇头,她上辈子怎么不知道欧阳穆爱慕自个呢?
再说上辈子欧阳穆也确实不曾表现出喜欢陈诺曦吧。
两个人蹲在地上玩着小兔子,欧阳灿见梁希宜总算是笑了,说:“我们晚饭干脆就野炊吧?”
“野炊?”
“就是烧烤!”
黎孜念眼睛一亮,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可以和若兰多呆一会了。他急忙应声,说:“现在正是狩猎的好时节,你们起火,我们立刻去山里打点猎物回来?”
欧阳灿大笑一声,说:“想吃什么,随便点。兔子肉如何?”
白若兰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小白兔抖了一下,她瞪了那两人一眼,说:“兔子我要活的,不要死的。”
黎孜念望着她活泼的笑颜,心都快被融化了,立刻附和说:“那我再去给你抓几个,咱们养一窝。还可以生小兔子”
“没正行”白若兰小大人似的训斥他。黎孜念连大声都不敢出一下。
欧阳灿撇撇嘴,暗道好怂
反正和姑娘家说小动物,必然会生出怜悯,还是猎头鹿,先弄死了再带回来比较合适。两个男人去狩猎,没一会就回来了。远处的天空仿佛被水洗过的幕布,两个大男孩有说有笑的就回来了,还背了两个酒囊。
白若兰站起来,说:“这酒囊是圆月弯刀吗?”
黎孜念见她脸上是孩子气的好奇,摸了摸她的头,道:“这是域外的物件,月牙形状罢了,实则是酒壶。”
“摸起来质地蛮不错。”
“嗯,是貂皮哦。”
“哇”白若兰打开,轻轻闻了一下,她平日里喝过女儿红,今个天气那么怡人,又在这空旷的地方野炊,心情也好了起来,说:“我能尝一口吗?”
黎孜念刚要说不妥,她已经喝了一口,嘴巴裂的老开,吐出了一个字:“辣”
“笨啊!”黎孜念无语,用衣袖去擦她唇角,望着她有些红肿的唇,心疼的轻声斥道:“总是这般毛毛躁躁。”
白若兰没好气扫了他一眼,说:“好像你多稳重似的。”
黎孜念脸上一红,声音很用力的说:“我会越来越稳重,真的!兰兰”
“你俩够了没!”欧阳灿受不了了,说:“火苗快灭了,赶紧煽!”
煽火这种体力活自然交给男生,梁希宜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杈画画,在火堆旁边画了一朵荷花。欧阳灿干完活挽起袖子,看着地面上栩栩如生的荷花,说:“梁希宜,你真有才气。”
噗,白若兰差点吐了,这种话从欧阳灿嘴巴里说出来太难得了。
黎孜念看向至交好友欧阳灿,那双明亮的眼底满是梁姑娘的影子,他微微一怔,轻叹道,就怕这傻子还不自知。
梁希宜听着头上叽叽喳喳的鸟叫,浑身上下是难以言喻的轻松愉悦。她在荷花旁边又花了水塘,直到一双棕色马靴映入眼帘,她怔了片刻,对上欧阳穆深邃的眼眸。
“大表哥!”
“一起来喝酒吧!”黎孜念心情好,自然见谁都乐呵呵的难得主动邀约。
欧阳穆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扫了梁希宜一眼。
梁希宜大大方方的拍拍手,她活了两世的人,还能真和个毛孩子计较?众人烤着鹿肉,举杯畅饮。
夕阳西下,淡红色余晖洒满大地,白若兰偶尔一抬头,就对上了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黎孜念似乎一直在她旁边,剑眉冷峻,目光清澈。那双细长的睫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仿佛都快结了一层寒气,凝结成明亮的露出垂在眼底,特别清明。
这傻子
她急忙低下头,可是依然感受的到那双炽热的目光。
没一会,她感觉身上多了一件裘衣,是黎孜念的,白若兰想了片刻,轻念道:“谢谢。”
“嗯。”黎孜念喝得多了一些,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魔性。
“你说荆州是个什么样子的地方,那里的冬日私会挺冷的,我去山里打猎,亲手给你制衣可好?”荆州是静王的封地,据说不是什么肥沃的地方。不过胜在治安还不错,日子怕是会过的安生。这不正是他们所求吗?
白若兰静静听着,没有多言。
“我的内衣亦要你来做,最好再放上你做的香囊,这样我无论在哪里,都可以闻到兰兰的味道,假装在一起呢。”
白若兰抬起头想要斥他胡闹,却被他眼底的深情震住。他应该是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她的吧,可是此情能长久吗?还是会随着相处太过熟悉而变得疏离。
黎孜念确实有些醉了,他一把抓住白若兰的胳臂,拽进了自个怀里,轻声呢喃着不要脸的情话,发泄着长久以来的积郁。他那么喜欢她,恨不得把一颗心掏给她,就是想看她娇气的冲自己笑一下,哪怕一句软言细语,都足够他开心好久。
一切仿佛是一场梦,梦醒了曲终人散。
她很放肆快活,从未有过,后来也是醉了,是梁希宜给她拉回闺房的。
白若兰很少喝酒,自然醉的糊涂,她还吐了黎孜念一身,这都是后话。
次日,女孩子们都到齐了,白若兰自然不能跑去和男孩玩,大家开始交流琴棋书画,她凑活应付下来一圈。难免有那不服气的故意寻她麻烦,不过因为有梁希宜这个京城拼命十三娘在呢,倒也无人敢欺她半分。
不知不觉中,临近年关。
白若兰身子又高了几分,宫里来的制衣嬷嬷亲自给她量体裁衣,这是天大的体面,据说是太后娘娘特意嘱托的。如今李太后掌管后宫凤印,她看重的人,自然要小心呵护伺候。
白若兰认真写过女官,不曾有半分自鸣得意。
白容容却笑着看向她,说:“这不过是宫里最下层的宫人,你待她们那般客气什么。”
白若兰浅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平白得罪人干嘛。”她比初进京时候长进不少。
白容容点了下头,说:“兰姐儿真是大了呢。明个我要去西菩寺上香,你准备准备一起去吧,求个好签,来年万事如意。”
白若兰嗯了一声,温婉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