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美。范似乎正考虑着她的要求,沉思片刻,这才摇摇头。你不能死,安妮。这少l还有两千多个聚能者。你可以让他们重获自由,安妮。他指指她脑后的一排排聚能设备,我有个感觉,艾尔霍姆在撤销你的聚能时并没有把握,是瞎碰上的。
我可以让他们重获自由。自从群山间的那个清晨,这么多年,这个想法是第一道希望之光。希望之光肯定出现在她脸上,因为范露出了企盼的笑意。但是,安妮的眼睛突然收缩成了一道窄缝。她了解聚能,这方面的造诣不亚于任何巴拉克利亚人,她掌握所有重新聚能、调整效忠对象的技巧。范特林尼,或者别的什么名字。我留意你已经许多年了。几乎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在跟托马斯对着干。我同样注意到你对聚能是多么感兴趣。你渴望获得聚能带给你的权力,对不对?
对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缓缓点点头,我过去觉得觉得它能让我实现我毕生奋斗所追求的目标。但最后,我明白了,付出的代价太高了。他耸耸肩,低下头,仿佛为过去的想法而羞愧。
安妮望着他的脸,思索着。放在过去,哪怕托马斯劳都骗不了她。聚能之后,安妮的头脑如剃刀般锐利,彻底的专注,没有想当然,也不受个人愿望的羁绊。当然,就算知道托马斯劳的真实意图也没用。一把斧头,就算它知道自己正在剥夺他人的生命,又能怎样?可现在,她没有过去那种把握。这个人有可能在撒谎,但他向她提出的要求,正是这个世上她最渴望做到的事。到那时,在尽最大努力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之后,她才有死的权利。安妮同样耸耸肩,托马斯劳在撤销聚能的问题上撒了谎。
他在许多问题上撒了谎。
我可以比特鲁德西利潘和比尔弗恩做得更好,但仍然会出现失败的个案。最可怕的是:许多人会因为她让他们清醒过来而痛不欲生,并归咎于她。
范的手伸到花束后,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请你尽最大的努力。
她低头望着他的手。手掌上被她咬伤的地方仍在冒血。这个人的话不尽不实,但只要他允许她让其他聚能者重获新生行啊,暂且照他说的做。现在是你管事?
范笑道:我有点权力,某些蜘蛛人的权力更大些。这事儿挺复杂,还没理出个头绪来。四百千秒之前是托马斯劳说了算,他开心地笑起来,但再过一首兆秒,或许两百兆秒,这里就将出现真正的复兴。你会看到的。我们的飞船将整修一新,嘿,说不定还会新造几艘。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这么重大的机遇,我还从来没遇上过哩。
只管照他说的做。你想要我做什么?你多久以后才会对我下手,把我变成你的工具?
我我只想让你得到自由,安妮。他转开目光,我知道你从前是什么人,安妮。我读过许多资料,知道你在弗伦克的经历,还有你最后被俘的事。你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她也和你一样,挺身而出,对抗占压倒优势的敌人。和你一样,她也被对手碾成了童粉。他稍稍朝她侧过脸,过去有一段时间,我怕你更甚于托马斯劳。但自从我知道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所谓弗伦克怪兽,我一直祈祷上苍,希望你能获得新生。
真是个巧言如簧的骗子手,可惜这一套说辞过于直白,过于煽情了。她只觉得一阵冲动,想挤他一下,让他不得不透露自己的目的。这么说,几年之后,我们就会重新获得可用的星际飞船?
是的,很可能比我们来时乘坐的更先进,装备更好。你也知道我们在这儿的物理发现,除此之外,还有其他
而这些飞船由你控制?
其中的一部分,是的。伪装就要揭穿,但他仍在点头。
你真想帮助我,帮助弗伦克怪兽吗?那好,先生,你确实可以帮助我。把这些飞船借给我,和我一起杀回巴拉克利亚、弗伦克和加斯帕。帮助我解放所有的聚能者。
她的话让范大吃一惊。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有意思。你想击败一个具备星际飞行能力的帝国,一个掌握着聚能技术的帝国,就凭寥寥几艘飞船?这简直他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是言辞无法形容的疯狂,他只能怔怔地瞪着她。然后,突然间,笑容重新浮现在他脸上,这简直太好了!安妮,给我点准备时间,在这儿结交盟友。帮助我一段时间,十几年吧。咱们很可能赢不了,但我发誓,一定要试一试。
不管她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一口答应下来。肯定是撒谎。但是,如果这是真的,这是能让她继续活下去的惟一动力。她凝视着范的眼睛,竭力分辨眼光中隐藏的谎言。或许撤销聚能的过程不可避免地损伤了她的脑力,使她丧失了过去那种刀锋般的犀利,因为无论她怎么看,看到的只有充满敬畏的激情。这个人真是天才,不管诺言是真是假,他总之做到了一点:让我在十几年间全力协助他。片刻间,她允许自己放松下来,允许自己暂且信任眼前这个人。一时间,她幻想着对方不是个骗子。弗伦克怪兽回来了,说不定能够解放一切聚能者。一种奇异之极的感情从心房中满溢出来,充斥全身,拨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末梢。过了好一阵子,她才认出这种久已失落的感受: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