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猫鼠为友
贾诩,字文和,武威姑臧人(今甘肃武威)。三国时期魏国著名军事家、谋士。人称“毒士”
怎么个“毒士”?第一,眼光毒,看人看事特准。第二,心眼毒,认准的事就做,不计后果,甚至拿国家命运作赌注。第三,谋略毒,每一步棋都走得非常漂亮,所出的计谋没有不成功的,称得上算无遗策。
别看贾诩头脑这么好用,心眼这么好使,他家往上数几辈都是实实在在的人。尤其是他的父亲,实在得不能再实在了。实在人跟实在人也不一样。一般的实在人都性格和善,很好相处。没有算计别人的心,有什么话当面就喷了,喷了一身轻,绝不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可这老贾跟别人不一样。此人爱较真,认死理,按现在我们这地方的土话来说,头脑比较“整”“整”就是不开化的意思。老跟别人说不到一块去。人家明明是好意,提醒他:你这事做得不对呀,下次可不能这么做了,对你对别人都没好处,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可老贾呢,却总觉得别人是跟他耍心眼,是在算计他,是想占他便宜,是明里暗里地欺负他,是置他于死地。
人家怎么解释,他也想不开,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急赤白脸。有时候为了几句玩笑话,他会跟人家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非得把人家压下一头,把自己的理扳正了不可。弄得人家很尴尬,很没趣,很生气。时间长了,邻居们都打心眼里烦他,都不愿理他,说:“这人没法跟人共事,只能共鬼。”
又说:“好心当作驴肝肺,还嫌驴肝没得味。”
所以贾家在乡里人缘很不好。贾家有什么事,别人看到跟没看到一样,都绕着走。贾家有什么红白喜事,邻居没几个出人情的。
而贾家并不明白是自己的性格原因,更加认准是乡人合伙欺负他,也就不肯与乡人来往。如此恶性循环,久而久之,这家就被孤立了。乡人不仅不与贾家大人交往,也不许小孩之间来往。少年贾诩就显得特别孤独,性格因此孤僻。孤僻了,性情就变异,容易仇恨社会。他在心里说,你们这些人算什么呀,也就能看得到自己面前这么长的天,喝碗稀粥就点萝卜干,嚼得嘎嘣脆,香喷喷的,将来让你们看看俺贾某人能做出什么惊天大事来!
不与乡人来往,就少了许多杂事,正好可以省下时间来多读书,跟书交朋友,比跟小孩玩游戏强多了。在书本中徜徉,既增长了知识,又陶冶了情操,大大提升了内功,为将来建功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可也不能老闷在家里读书啊,这不成了读死书了吗?这贾诩可不愿意成为书呆子。他读书累了,就走出书斋散散步,透一透新鲜空气。在路上总会遇到不少人,但人家都不答理他。贾诩知道自己家的人缘很差,也懒得答理他们。遛弯就尽量往人少的地方去。有时候,在小山沟里、小树林里,一待就是半天。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他心里装着不少事。不过他装着的事,别人都看不出来。如果让别人看出来,那就不是贾诩了,那就是张三、李四、王老五了。
再说他装着的事,就是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理解。
话说有一天,年轻的贾诩跟平常一样出来信步遛弯,忽然发现路边有一只病猫。这猫跟别的猫不一样,是只病猫。哎哟,还病得不轻呢。瘦小枯干,样子很邋遢,毛发都打了卷,黏在一块,眼睛也暗淡得没有什么光泽,叫出来的声音也惨戚戚的,好像叫了上声,就叫不出下声来了。它可怜兮兮地看着贾诩,仿佛在说,先生,救救我吧。贾诩停住了脚步,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别看他成天挂着个脸,谁也不待见的样儿,其实他的内心深处,是隐藏着善良与爱的。
贾诩弯下腰来,把病猫抱入怀中,用手轻轻地抚摸。猫眨着眼睛,又叫了两声,伸出舌头来舔舔贾诩的手臂。贾诩笑了:这猫与我有缘啊,我不能把它丢下,丢下了,它可就活不成了。
贾诩把猫抱在怀里,带回了家,精心护理。给它洗澡,给它吃食,带它晒太阳。几天的工夫,这猫就被喂养得虎虎生威,恢复元气了。嗬,这家伙,圆头圆脑,面颊宽大,体态肥厚,皮毛光亮,尤其身上的斑纹,灰一道白一道,十分漂亮。贾诩非常喜欢,觉得这猫很可爱,不是一般的猫。
可贾诩的父母不喜欢。老贾说,儿子,你没听古人说过吗?
猫是奸臣,狗是忠臣。咱们家怎么着也得养条狗啊。养这猫干啥呢,更何况是只病猫。赶紧扔了吧。
贾诩哪里舍得?这时候,贾诩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他不想再跟父母在一块了,想换个环境。他就在离自己家二十里外的小镇子上,搭了间木房子,带着猫,搬出来,单住。当然不是在镇子中间,而是在镇村结合部。
且说这猫,好生勇猛,蹿上蹿下,身手敏捷,一副顽劣相。
尤其是捉鼠,一捉一个准。奇怪的是,它捉到老鼠并不食,也不咬死,而是在爪下细细把玩。摸摸须儿,揉揉肚子,把鼠儿弄得晕头转向,端的不知这猫爷是何居心。玩得久了,猫儿自顾自地打起盹。鼠儿趁机就逃跑了。猫儿也不着急,继续做它的春秋大梦。待醒了之后,在屋里跑了几圈,又捉到一只鼠,再把玩。一会儿又放了。再捉、玩、放,如是者多次。鼠儿也就不畏惧,反而主动跑过来,跟它一起玩,熟得跟老朋友一样。
贾诩看了,好生奇怪。有意思啊。他想,如果,人和人之间,就像这猫和鼠一样化敌为友、和睦相处,多好啊。哪像这人与人之间充满争斗,矛盾不断,国家与国家之间征战,诸侯与诸侯之间征战,官场上争斗,百姓间也争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和谐社会奔小康啊。
贾诩的思想觉悟挺高啊。
从此,他读书累了,除了散步外,又多了一样业余项目,观猫玩鼠,便不再孤独,反觉乐趣无穷。
当然,闲下来,贾诩还是喜欢散步。不再是一个人闲走,而是带着猫。猫后跟着一群鼠。路人看到,都躲。也有好奇的,站在路边看,免不了议论几句:
“这狗日的,真会玩儿。”
“作孽,自古猫与老鼠为天敌,哪有猫鼠同行为友的,坏了纲常。”
“贾家这小子脑袋坏了,挺大个人玩猫弄鼠,不学好啊。”
贾诩不理他们,特立独行,自己玩自己的。
古今成大事者,皆有别于常人!
话说这一天,人、猫、鼠正结伴闲逛着呢,迎面过来一人。
这人看到贾诩带着猫鼠共游的场景,面露纳罕之态,不由停住脚步,不向前走了。他转过身来,又跟着人、猫、鼠一行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这人趋步上前跟贾诩搭话:
“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小生贾诩。”
“我看先生,相貌不俗,将来定能成大事。”
“哦?”“你就是当今的张良、陈平啊。”
“是吗?”
张良、陈平,非同小可,那可是汉朝开国功臣,在刘邦打败项羽建立汉朝的过程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其作用举足轻重呀。
他贾诩一个山野村夫,如何能跟此二公相提并论呢!
即便是想成为张良、陈平,也怎么会被他人道破!
贾诩这才回过头来,仔细看了看来人。此人四十岁上下年纪,生得细眉俊目,皮肤白晰,身量高瘦,骨骼清奇,颔下墨髯飘洒。尤其是这人身体很瘦,却穿着宽大的衣服,被风这么一吹,动感十足,真是飘飘然有神仙气概,非常人也。
贾诩也停下脚步,拱手还礼问:
“先生尊姓大名?”
那人道:“在下汉阳人,阎忠是也。”
啊呀!贾诩心里暗吃一惊。阎忠,可是当时响当当的名士啊。据说他善于看相,有识人之才。一看一个准,从没有走眼的。贾诩赶紧再次拱了拱手,说:“多谢先生谬夸,一起去小酌几杯如何?”
“如此,甚好!”于是,二人领着猫和群鼠到镇上来找酒馆。找了半天,经过好几个酒馆,也没进得去。没人敢让他们进来,远远地就关了店门。
阎忠说,您这样子,别说喝酒,凉水都喝不到。
贾诩笑了,也是呀,谁见他这群宠物不害怕呢。于是把猫、鼠遣了回去,这才进了酒馆。
两人落座。一边喝酒,一边叙谈,甚是投机。阎忠先生很健谈,从国家大事到朝廷重臣,再到各路诸侯,出名的,不出名,在朝的,在野的,各色人等,都点评了一番。贾诩默默地听着。
很多人,别说见过,他听都没听说过。看来,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不能在家里死读书啊。
谈了很久,阎先生起身告辞。临走,阎先生给贾诩一张名片,说,拿着这个,去找某某人,不需多言,就可弄个官做,省得在乡下闲逛荡,然后徐而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过个三五年,熟悉基层生活了,我自然会来请你,再图更大发展。
贾诩接过名片,拱手称谢。又喝了几杯,阎先生告辞而去。
贾诩回来,把名片压在床席子下面,转身又跟猫鼠玩在一块,渐渐就忘了这事,不再理会。直到有一天,外面出太阳,他想晒晒被褥,掀开竹席子,啪,掉下一纸条来。捡起一看,敢情是阎先生的名片。看着这张名片,贾诩好一阵发愣。他想想自己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老在家里也待不出什么劲来,不如去外面闯荡闯荡,见见世面吧。说走就走,不再停留。他收拾好行李,拿着这张名片,去了武威。
临行前,猫鼠们送出老远,啃啃贾诩的鞋子,咬咬衣巾,依依不舍。
贾诩说,你们回吧,还到我的屋里去,屋里有粮食,田里有蔬菜,该吃吃,该喝喝,我会回来看你们的。猫鼠们很有灵性,停住了。
贾诩住的这个小镇,离武威郡不过百里之遥,贾诩却从来没进过郡城。贾诩到了武威,他看到武威的道路很宽阔,比乡野小路宽阔多了。武威的房子很整齐,比乡间草房整齐多了。武威的人也很精神,比乡村的百姓精神多了。
贾诩来到府衙,来见武威的地方官。地方官见是阎忠先生举荐来的,果然很给面子,十分客气,让贾诩在身边干个小差。
不久,举贾诩为孝廉。孝廉是汉武帝时设立的察举考试的一种科目,是孝顺父母、办事廉正的意思。举为孝廉的人一般都给封个官。贾诩也做了个小官。
按说贾诩这样的乡下人,到郡里混个事做,已经相当不错了。事实上,贾诩也安分了几个月。几个月下来,贾诩觉得没意思,跟人打交道很费劲,跟上司说话要注意,跟同僚说话也要注意,跟下属说话也得费心思,老有些嗑嗑绊绊。不痛快!
凭贾诩的才能,对付这些小吏,那太容易了,玩儿似的。可是贾诩觉得没意思。我贾诩是什么人物,这些人哪里能值得我来斗法!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一封来自京城的信,是他有一面之缘的朋友阎忠先生写来的。阎先生给他谋了个差事,让他到京城洛阳去。贾诩正想离开,如何肯久留?他立即收拾行李,离开了武威,赶到了洛阳。
京城的街道比武威宽阔多了,楼房也比武威高多了,整齐多了,人也比武威的人精神多了。
他见到了阎忠。在阎忠的举荐下,在朝中做了一个郎官。
一开始很新鲜,到底是京城的官员,谈吐不俗。可待了些日子,贾诩又烦了。他觉得朝中还不如武威呢。时值东汉末年,朝纲混乱,皇帝不理政事,政事都掌握在一些宦官的手里。宦官们胡作非为,滥杀无辜,提拔亲信,打压跟自己敌对的势力。朝中血雨腥风,一片狼藉。
“还是跟猫鼠同居好啊,自由平等和谐,没有争执,没有是非。”
贾诩于是有了辞官之意。
他找个机会来跟阎忠告辞。阎忠劝他:正因为朝廷混乱,我才把你召过来的,我们等待时机共图大事。
贾诩想,现在时机尚不够成熟,什么时候成熟?还说不定。
在时机不成熟的情况下,贸然举事,是不智之举啊,很容易成为政治牺牲品。
他没有接受阎忠的挽留,坚持要回去。阎忠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二人依依惜别,相约他日有机会,再能相见,共谋大事。
可是,他们最终没有一起共谋大事的机会了。
后来,阎忠几次想劝朝中有实力的大臣搞政变都没有成功。
公元184年,爆发了著名的黄巾起义。没几年,黄巾军就被朝廷和地方豪强一起镇压了。汉阳人皇甫嵩因镇压黄巾军有功,官至冀州牧。当时,阎忠正在皇甫嵩的帐下任首席谋士,很有军功。他看到当时朝政日非,海内空虚,劝皇甫嵩把握机会,发动政变,改朝换代。皇甫嵩犹豫再三,不敢用其计。阎忠知道自己不能在皇甫嵩这待下去了,他没办法,只得逃走,不料被叛军王国劫持。王国知道阎忠的威望和才能,想让他做军中元帅。阎忠不从,被迫自杀。
消息传到贾诩的耳朵里,他长叹一声,阎先生有识人之才,只是没有识透朝中大事呀,改朝换代那么容易吗?需要一个恰当的人,一个恰当的时机。朝廷虽乱,但势力繁杂,想乱中取胜,也是很困难的呀。只有等尘埃渐渐落定,一切才能见分晓呀。
当年,他就是看到朝廷混乱,势力太复杂,才假托生病,辞官回乡的。
他离开家乡不过一年,可就像离开好多年一样。还是家乡好啊,山山水水,一草一木,都那么熟悉、亲切。真是:远离是非地,隐居在山林。
回乡以后才知道,他那群猫鼠在他走的那天就没回去。
去哪里了?好像往西去了。
又听人说,他们亲眼看见猫鼠们都跳到姑臧河里去了。
还有一种说法,猫鼠们被乡人捕杀了,肉被烤着下酒吃了。
到底哪种说法准确,贾诩吃不准。
贾诩病了。这回是真病。
贾诩到老年的时候,常对他的儿孙辈说起这档子事:
“我的父母说,猫是奸臣,鼠是污臣,狗是忠臣。其实,猫也是忠臣,鼠也不并贪。这么多年了,我见过各类人等,可让我最难忘的,还是那只猫和那群鼠。”
与豺狼为伍
贾诩病了一段时间,身体有所恢复。他想去寻找他的那群猫儿鼠儿。
往西走。本来是一个人,后来聚了数十人,说路上有大虫,须结伴而行。
路上,这些人看贾诩是一个文弱书生,不肯说话,觉得好欺负,就抢他的干粮吃,拿贾诩开玩笑。贾诩不怒,报之一笑。这些人更来劲了,话说得就更难听了,甚至有人身侮辱倾向。贾诩仍然不怒,不与他们计较。
就在这时,出事了。他们没遇上大虫,却遇见一群氐人。氐人是崛起于东汉后期,西北地区的一支少数民族。他们天生不安分,经常发动叛乱,劫杀汉朝的百姓和官员。朝廷也经常派人来镇压,虽然起了一定效果,但是按倒葫芦起了瓢,平定这拨,又反了那拨,没完没了。
拦劫贾诩等人的这批氐人,足有上百人。他们面相都十分凶恶强悍,皆骑着高头大马,手执利刃,叫喊着把这些汉人团团围在当中。原来他们在这里逛荡了好几天,没遇到什么猎物,正饥饿着呢。今天遇到这么多汉人,就好像狼遇到了羊,眼里发出绿光,那个兴奋劲儿就甭提了,都想好好抢一票,补充补充给养。他们命令这些汉人把随身带着的财物放到前面来,还一个个搜身。然后又让这些汉人一个个回到队伍里,背转身去,等候发落。
贾诩也这么做了。可他偷眼观瞧,只见几个氐人在一边叽叽咕咕耳语一通,然后看到一些氐人拿着利刃在地上挖坑。贾诩明白了,这是要活埋他们呀。贾诩可不能等死,如果他等死,就没有以后的故事了。他想脱身,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转过身来,走出队伍,拱手道:
“朋友们,我有一言相告!”
为首的氐人脸特别黑,跟锅底似的,眼睛特别大,瞪得跟铜铃似的。他用刀一点,让贾诩近前来讲话。
贾诩知道,如果自己说好了还罢,说不好,等不到坑挖好,他第一个试刀。
他稳稳神,缓步走到氐人的跟前,拱手施礼。
黑脸氐人眯起铜铃大眼,傲慢地问:“你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讲?”
贾诩说:“英雄,我说一个人,不知诸位可曾知晓?”
黑脸氐人看都不看他,仰脸看天,问:“谁呀?”
贾诩说:“段颎。”
这名字一说出,黑脸氐人缓缓低下头来,铜铃般的眼睛又瞪起来了。段颎!这个名字在那时可是赫赫有名,非常了得。他连着数十年镇守西土,威名远播。那名声在这些氐人当中,可称得上如雷贯耳,皓日当空。现在段颎因为镇边有功,到朝廷做太尉了,可他的威名在这些氐人当中仍然强势存在着。这就叫,人的名,树的影。
黑脸氐人很奇怪,这个书生提段太尉作甚?
仿佛是看透了黑脸氐人的心思,贾诩进一步说:“我是段太尉的亲戚啊。”
黑脸氐人问:“哦,你是段太尉什么人?”
贾诩说:“我是段公外孙呀。”
见黑脸氐人犹豫,贾诩不容他多想,接着说:“你们留着我,派一个人到我家里通风报信,让他们拿重金赎我回去。这样,你们既得了一笔钱财,又给了太尉一个人情,将来遇到麻烦事,可以有个开脱呀。”
黑脸氐人仍有些疑惑,看来他自己也拿不定主意。这家伙便转过身去,跟他的同伙商量。
贾诩的心里也没底,他拿段太尉的名字来吓唬氐人,是临时想出的主意,保不保险还说不定。全凭这些氐人一时心情了。他在等待着命运的判决。当然,如果此计不成,他还会另有计谋,他暗暗地盘算着下一步棋。
一会儿,那个黑脸氐人又过来了,贾诩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了,但表面上却若无其事。
黑脸氐人说:“既是段公外甥,我们且饶你不死。”
看来,这些家伙没法判断贾诩所言真假,只好宁信其有,不信其无了。
不仅不杀贾诩,还有进一步要求。
“我想跟你结为兄弟,不知先生可否愿意。”
他们想结攀段公外孙,将来也有个退路。
贾诩当然答应,他说:“好吧。”
黑脸氐人与贾诩盟誓后,还当场摆下酒宴喝了起来。别看贾诩是个文士,酒量可不错。咣咣,跟氐人们一连喝了几大杯。贾诩吃饱喝足,抹了抹嘴说:“我该走了,家里还有人等着我回去呢。”
氐人们挽留一番,贾诩执意要走。贾诩想,这伙人现在被他蒙住了,说不定马上回味过来,那时候再走可就来不及了。
氐人们见留不住,就拿出点钱来,要送他回去。
贾诩说:“不必了,我只拿自己的财物。”
“兄弟,帮我们说个话,把我们放了吧。”
在等待被活埋的人群中传来哀求声。
贾诩走到这伙人中间,微笑着说,大家不要怕,坚持住,我回去找人来救你们。
说着,又回到氐人身边,说,这伙人,就随各位英雄处置了。
说着转身,骑上氐人送给他的良马,打马而去。
跑出老远,他听到后面传来阵阵惨叫声。贾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说,好险啊好险!
没找到他的那些猫鼠,...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